沈月眠站在外面,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的那个晚上,哭的泣不成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报警,她要将余望绳之以法,她要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她要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
余望,这是你欠我的,你就应该用你这条命偿还我。
走回熟悉的路口时,她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窒息。即使到了现在,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还是会有一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正如那个晚上,她就站在现场,一言不发,内心却如同一场海啸轰然倒塌。可不会有人明白,她是那么的绝望,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公路上,恨不得一心求死。
大雨倾盆而下,淋在她的脸上,从眉毛一点一点漫流,路面的交闪灯时不时照了过来,还伴随各种人言纷纷。她心里难受极了,嚎啕大哭一场,头晕恶心想吐,想不开......那一点点的情绪瞬间将她死死包围,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是余望,是他毁了这一切,他就是罪魁祸首。绝不能让他如此好过,报警,对,报警!
等她一路走到警局时,那里的同志刚好要下班了,看着她,都吓一跳。湿漉漉的长发散落身旁,衣服直哗哗的顺着边沿淌水,脸色惨白,只剩一双眼睛带着点亮光。
有人上前问话,还没开口,眼前的人缩在墙角哭的稀里哗啦。这让一旁的赵景礼心里看的很不是滋味,虽然说大多时候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在有过同等经历的人眼里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老赵比她大太多岁了,很多东西看的多了,一个大男人心也越发的软了,他让在场的女同事找来干净的衣服,给她端上热水。小景更是不止一次的想要跟她搭话,可无奈都是无用之功。
就这么硬挨着坐了一晚上,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哭了,开始变得沉默,眼神慢慢黯淡,脸上无精打采,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样。
就在所有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通电话响了起来。是楼下的邻居帮忙报的警,一阵霹雳哗啦的说完,电话一撂,老赵望着她脸色有些复杂,斟酌片刻,火速出警,前往了案发现场
确实听了些大概内容,也在脑海里简单幻想了下惨样,但直到所有人到达案发地,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棘手程度。所幸出门时瞥见个摄像头,立在房门上,他们迫不及待当场采控,可来来回回的翻看,影像上只显示一个少年,是余望。将时间调至前三天,仍旧一无所获。
心细的老赵发现时间对不上,他默不作声,一眼便猜到有人对监控做过手脚。那么会是谁呢?如此熟悉地形,甚至没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结合这起案件,他推测对面有着不一样的专业人员,且这次计划是很早之前就布置好的,才能畅通无阻,全身而退。根据被害人女儿的奇怪举动来看,她或许与这位影像上的少年见过面,那么,她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返程耐心询问,虽然过程有些残忍,但是她确实是最好的目击者。
正当她陷入往事无法逃离时,身后偷偷摸摸的上来数人,动作麻利干脆,架着她上了辆车。为首的人掀开面罩,露出大片被烧伤的皮肤,伤疤已经在脸上结了痂,但那坑坑洼洼,没有人形的样子还是让人看了觉得触目惊心。
“沈月眠,我终于找到你了。”他那面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凝聚在一起,两眼泛出凶光。周围的兄弟见了,只好偷偷转过身,用手捂住嘴巴,尽量平息畏里的翻涌,不让中午吃过的泡面呕吐出来。
很奇怪,沈月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看不清说话的脸,只是潜意识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车窗的遮光性并不是很强,微光洒在她脸上,她拼命的想啊想,却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梦回从前。
2003年夏
知了在树叶上吵个没完没了,让原本浮躁的人心平添了几分怒火。
一辆价值不菲的小车开进小院,车上下来个穿着白色蕾边裙的女孩。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好奇的打量这里的一切。
“来,月眠乖,跟着爸爸,爸爸带你去找老师,教你跳好多好看的舞啊好不好?咱们月眠不是最喜欢跳舞了嘛?”一位西装打扮的男人挽着位优雅华贵的女士,朝后面发呆的女孩招手,满眼慈爱几乎快要溢出来。
司机下了车,宠溺的揉了揉女孩的头,轻声道:“小眠,去吧。叔叔就不上去了,叔叔在这等你。”
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朝着前面的夫妇跑去。时不时有人探头围观,满眼羡慕这样的一切。
可下一秒,一声怒吼打破了这份美好。
“你嘴硬是吧?你再不吭一声试试,信不信劳资打废你!”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举着根铁棍,指着地上的小男孩怒骂道。
声音响起,刚刚围观的众人迅速关门闭窗,整个小区变得静悄悄的。
女士回头,看着楼梯上的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下意识的抓着老公,有些害怕的往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