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哉垂眼：“赵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

如果是归朝，或者她朋友中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她也同样会焦急慌乱。

可单纯的焦虑于事无补：“但我不是医生，没办法治好他。”

“他压根没有想要痊愈的心，已经自暴自弃了。”

赵清瑜原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会儿已然站起身对怀哉恳求道：“我实在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能救他。他最在意的人是你。能让他这么多年坚持在这个他讨厌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人，也只有你。”

怀哉没说话，但她扶着水杯的手明显收紧。

良久，她才缓缓放松，抬眼看向赵清瑜：“晚点我给他打语音电话。”

他们从没有删除过彼此的任何联系方式，但这些年却十分默契地从不联络。

赵清瑜惨白的脸颊这会儿终于泛起血色，她点了点头，眼角含泪：“谢谢。”

……

从台省回来那天正好是周五，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个周末的遇天涯先是周六被遇老爷子叫回家商量婚礼事宜，接着又在周天接到怀哉的连环夺命call，大清早八点不到就跑去青旅，听她从赵清瑜的突然来访说到之后和步忘归的通话，只觉跌宕起伏。

听闻对面刚接通电话应了声，怀姑娘便是劈头盖脸一顿夸赞。

简而言之，便是毫不走心地吹捧：“古今中外，从雪莱到王勃，英才大多早逝。步大少一直是世人皆醉你独醒的状态，实在活不下去了也能理解。”

赵清瑜瞪大双眼看着怀哉，张了张口，却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不过人家是天灾，算算那些自己糟践自己的，哪怕是尼采和普鲁斯特也活到了半百之年，步忘归——”

怀哉一点没跟他客气：“自诩不凡没什么用，好歹再撑二十年留下些来过的印记，让后人记得住你再寻死觅活，到时候我绝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