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
张承嗣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颜色,相当敷衍,把妹子推到了姑姑身边,又对着表妹道:“今天我母亲让我候着,姑姑和表妹有事情尽管吩咐。”
乞巧节,女孩子们的活动相当丰富,浮针验巧、穿针赛巧、喜蛛应巧,另外再翻花绳。染指甲、试衣服、做游戏……
可以玩上一天。
而外面的人就没有那么有趣了。
大部分园子都给了女客,剩下的地方很窄,也没什么可逛,很快,大伙就回到了待客的偏厅。
除了张承嗣,另还有几个少年,大家就像陪家人逛街后瘫在了市场的椅子上,也不怎么交流,各自守着一个地方看书休息。
李盈只叹倒霉:“我就是出来吃碗油茶麻花,怎么就遭这个罪。”
油茶麻花……
张承嗣默念两遍,立时唤过先安,点了几个菜。
在众多家庭中,张承嗣绝对是负责人的兄长了。
李盈无法想象贾宝玉和贾琏参加这种活动,大概是贾宝玉吵着想进去找妹妹,贾琏想着出去找寡妇,不会像现在这样枯等。
看着一家家同龄的少年,李盈忽然大脑短路,问了一句:“今天的聚会都是母亲带着女儿?没有小媳妇?”
“没有,她们有自己的聚会。”
李盈恍然,这也是分年龄段的,家长还孩子都是玩小孩子的游戏,少妇们就不知道要干吗了。
“我跟这些人都不太熟,不然也不会这么无聊。”
期间,张承嗣也介绍了几个朋友,比如父亲在鸿胪寺任职的邵瑜、父亲在通政司任职的袁越、父亲在户部任职的丁图……
几人对二人的态度平平,点点头便算,唯有邵瑜比较热情。
邵瑜字仲珠,听闻李盈是《荒唐言》主编,诚心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改日再约。
李盈认识过这些人,好久后才琢磨过来,这些人的父辈都是官。
以往冯紫英和张承嗣聊天,也会说出几个人名,但都会说那是某某勋贵之后,用贾政举例,他们只会说这是荣府贾二爷,不会说是工部贾员外郎。
印象里唯一提到的官员就是刑部侍郎,他的儿子就是唐欢。
李盈想了半日,隐隐明白了,这些是科举人的网络,与勋贵圈子不是一路。
细想想,张承嗣的“井甜斋”总有客人,但他肯介绍认识的人,除了唐欢,再就是今天这些。
勋贵与科举不相容,张承嗣把我放到科举这边了。
李盈有了重大发现,默默记下这个规则,等待日后再细致观察。
“我没有姐妹,像这样的聚会,每年多吗?”李盈想着贾府姑娘似乎从不出门,不禁发问。
“什么多吗?”张承嗣今日缺少睡眠,反应总是慢半拍:“你说我妹妹吗?多啊,除了清明、乞巧、仲秋三大节,还有闺友的及笄、生日,要实在没理由,就随便说有个玩具,开个茶会诗会,甚至还有做个糕点,总之每旬都能收到五六封帖子。”
“每次都要你陪着?”
“当然不是,这么频繁,谁能陪得起,今天是大节,又是在一个新园子,母亲怕出意外,所以让我等到底,平常的三五人小聚要么在亲戚家,要么在世交家,我最多也就是管个接送,哪会陪一天。”
说有意外,很快就有仆妇跑来:“爷,大姑娘的蛛饰没在手边,怕是忘府里了。”
“我拿着了。”张承嗣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有支金色发饰,是一个针很短的簪子,簪头制作精细,图案竟是一只蜘蛛。
蜘蛛的头部和大肚子分别是红蓝两色宝石,八爪为金色,细致入微,富丽堂皇。
张承嗣又拿出一个盒子,“我这还有个真蜘蛛,也给你,她不是一直念叨要压住全场吗,用这个,绝对没问题。”
仆妇小退半步,笑容僵硬,小心接过盒子。
仆妇走后,李盈又问了些少女活动的问题,张承嗣神情越发古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想骗谁家姑娘?”
李盈相当坦荡,“想骗林家姑娘!”
“哪个邻家?我帮你见她!”
“这怎么帮?”
“我可以让我妹妹约她出来喝茶啊!”
牛逼!!!
李盈视野顿时开阔,“你是不是经常利用妹妹约新娘。”
张承嗣叹了口气,“定亲之前,偶尔还能见一两面,定亲后,从来都是我妹妹去她那,她再不来了。”
张承嗣嘘嘘一会,又振奋精神道:“快说,谁家姑娘。”
“哪有谁家姑娘,说个玩笑话你还当真了,我是梦见我母亲这一胎是个妹妹,提前准备着呢。”
张承嗣根本不信这鬼话,鄙视道:“等你吧,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人当登徒子打出来,到时候我可不会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