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将宋宿槐扶到船尾,宋宿槐虚眸看了眼波涛不止的河流。问道,
“会水吗?”
银霜快速说道,
“不会。”
“我也不会。”
但,她必须活着,她还没有报仇,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七日之绝,她还能抗衡一会。
说着,宋宿槐将银霜直接推入水中,自己也在大火吞噬游船的下一刻跳入水中。在水中,宋宿槐铆足了力气憋气在水中推着银霜向岸边游去。
用力撑着银霜的身体,口鼻皆在水外。
好在还来得及,离岸边不是很远。
只是刚将银霜推扶到岸边,上岸的银霜直接隐匿在人群之中,完全没有顾及到在水里的宋宿槐。此时水中的宋宿槐本以为上岸后的银霜会拉自己一把。
可是并没有。
“咕咚咕咚”的声音由岸边的河水传来。
宋宿槐已然是全身没了气力,河水如同猛兽般向宋宿槐的嘴里袭来。
失重感,淹没感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不断地攻击着宋宿槐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想呼救,可是张开嘴只能任由着河水灌满,水面上看不见宋宿槐的身影。
河面上时不时地漂浮上来一阵阵的水泡。
浮光掠影,静影沉璧。六月初七,安国花朝节。众人于槐溪桥上祈福,花灯点点,说笑贪欢,好不欢乐。
冰冷河水,漾起沉浮。七日之绝发作第一日,全身乏力,河水窒息。双眼模糊,绝望由心而生。
明明她就差被拉上岸,明明她已经挺到了岸边。
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她好不甘心。
河水堵塞着自己的口腔,耳鼻,无力挣扎,静待着自己的死亡。
死去就能见到爹娘了吧,孩儿不孝,她忘了爹娘的容貌声音,也忘了爹娘是怎么是怎么唤自己的了。
是叫宿槐,还是阿槐呢?
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小名。
她也想见见爹娘。她想他们了。
可是,她还没有报仇。爹娘他们会怪自己吗?
应该不会吧。
宋宿槐的身体渐渐向河底沉去。
无尽的河水上慢慢漂起来一件淡紫色的面纱,无助地在河水上漂浮着,任左任右,任东任西。
匆忙跑到岸边的宋之舟看着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游船,他方才在淮香阁忽觉得一阵心悸,总觉得自己心中的一块地方瞬然之间坍塌,像是失去了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宋之舟看向漾着花灯的河水,蹙眉眺望看去。
淡紫色的面纱慢慢缠上了一个花灯,花灯的灯光顿然暗淡下来。
宋之舟也注意到这个异常的花灯,同样看见了花灯上的淡紫色面纱。
一身影猝然漂浮在宋之舟的脑海之中,身穿与面纱一样的淡紫色的衣衫的女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那是,阿槐。
蓦地,宋之舟毫无犹豫地一下子就跳入水中。
潜入河里,慌忙寻找着他记忆中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