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大火仿佛烧尽刘毅的生命,回魂后气若游丝的君河被张冲背着冲出王府后门,三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景煜招呼众人上车,张冲压阵,若干王府护卫直奔南门,郎中李宽领命送刘毅出城。
刘毅睁开微闭的眼睛,昏黄的光亮刺激着双瞳。印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幔帐和一个矍铄的老人。说老人其实并不恰当,此人并不老,只约莫四十上下,紫色长袍,微闭双目。
“王公,你醒了?”充满磁性的声音,君河揉揉发痛的太阳穴,使劲拍打额头,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有利于集中注意力。他再次环顾四周,如此大而豪华的马车真前所未见,宽阔而堂皇,行进间却不颠簸,内侧有夸大的软塌,烛光晃晃,金线漫边,这简直是古代的劳斯莱斯。
刘君河皱着眉,努力寻找脑海中这个少年的记忆,蒙太奇般的影像划过,最费力的是组织语言。许久,君河开口:“景师,如今我们身在何处?”,边说边撩开遮帘,外面墨色铺开,耳畔只有马蹄嘶鸣和护卫紧张的呼喊。君河苦笑一声,古代的夜晚黑成这样,怪不得人人畏惧夜晚。“应当在荥阳以南,豫州边界”,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君河看了看中年人,动了下身体,使自己坐的更舒服些,此举不要紧,吓了中年人一大跳,他忙起身扶住刘毅。君河见状摆摆手,“无妨无妨,”笑着起身坐在中年人对面。中年人看着君河,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精光,“王公身体渐好,此乃大福也”,“景师啊,问你个问题,今年是哪一年”?
景煜出神的看着刘君河,但疑惑的眼神转瞬即逝,“回王公,现在是光熹冬月初三”,“景师不必客气,只你我二人,你还是称呼我公子吧”,景煜微微颔首,“哼,光熹元年,二哥还没改年号?”“依照惯例,明年改元,”“嗯,景师,我们这是去哪?”君河看着景煜,轻描淡写的说。
景煜陷入沉默,然脸上没有一丝情绪闪过,君河惊异此人城府如此之深,景煜说:“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君河拿起清茶抿了一口,香醇无比。灵帝死,董卓乱政,少帝被废,不久应该就是十八路诸侯伐董卓,然后诸侯割据,天下大乱,这纨绔皇子开局也太惨了点,真是无奈。豫州北,司州南,这也没啥地方可去啊,嗯?莫非,如此,想到此处,君河睁开眼睛看着景煜。“景师,此行南去只两个去处?”“哦,愿闻其详,”“其一,过南阳,新野进襄阳投奔刘景升,其二,过颍川,进汝南,入淮南投奔袁公路”。这该死的身体,也太弱了,说了几句话简直要命。
景煜刀刻般的脸庞闪过一丝激动,呼吸瞬间急促然很快平静下来,“公子所言甚善,然公子少说一条路,此路最易,收获最大,风险最小”,“景师说的可是陈留曹孟德?”景煜睁大眼睛看着这位从不关心外事的主人,心头不由狂喜。君河言:“景师了解曹孟德否?”“曹操名满天下,不过未曾深交,似乎是个做大事之人”。君河听了点点头,一丝狡黠闪过,戏谑的说:“景师言之有理,投奔曹操无非是利用本王身份做文章,双方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本王这河间王的身份似乎不够分量”,“咦?哦?”景煜皱着眉,发出两个感叹词,然后看着君河需求答案,“景煜不必多想了,以后你会知道答案,总之,陈留虽好却非最佳,为一口食而寄人篱下任人摆布非大丈夫作为。”刘君河严肃的说,哼,老子三国演义岂是白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