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彦入越州州府监狱第十日忽然暴毙的消息,传入宋廷澈耳中。
经仵作验尸,死于中毒,全身散发苦杏仁味,却未知是何毒。
遂寻了本地最懂毒理的大夫,查后言此毒似为前朝坊间失传的山埃,炼制困难,成本高昂,极微量即可致死。用它杀人大约是因为此毒罕有,不利查证。
陈之彦中毒身亡后,查找他背后位于宜安京城的靠山之事也就更棘手了,现下又无其他实质性证据,只好先以陈之彦为平鹰县官盐走私之主谋断案作罢。
但此事牵扯至京城,宋廷澈不得不放在心上,盼某一日再发现些许线索以解其迷。
时间转眼来到九月,越州西南部的景州,其大片地区的稻谷因多年少见的大春旱导致颗粒无收,而去岁收获的粮食去掉税收及日常食用已所剩无几,故而越州城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流民。至九月中旬,大批流民涌入,城内一片混乱。
春旱时期,景州州府已向朝堂上疏奏明情况请求拨款、减少赋税以及调派粮食赈灾,因当时只影响作物生长,百姓仍可靠去岁收获的粮食继续生活。
朝廷派人下来核实情况后,就拟了赈灾计划,盖了皇印,着宣抚使印怀民及景州州府一一差办后记录在册。
理论上春旱后灾情应该得到控制,景州百姓即便不能顿顿足食,却也不至于为寻食物流落他乡,其中必有蹊跷。
越州知州苏广卿眼见难民大批涌入越州城,即刻上疏禀明灾情来龙去脉,望朝廷派人派粮赈灾救民。
因此事本应在今年在春季得与妥善解决,结果秋后又起,遂惹得龙颜大怒,急遣御史台至景州查案,因景州州府有徇私舞弊之嫌,又因越州查出平鹰县私贩官盐一事有功,且景州难民多流落至越州,故派越州知州苏广卿协助审查此事,景州州府所有人员一律原地待命,非令不得外出。
钟清月某日游街,看见许多衣着简陋的难民蹲守街头,差人去问了原因,得知邻州春季大旱,庄稼没有任何收成,百姓食不果腹,故逃亡至今年尚算风调雨顺的越州避难。
钟清月回到自己住的别院前,先至知州府衙见了苏广卿。
在书房见到苏广卿后,钟清月略微颔首,说道,“苏大人,景州难民流落此地,几日已聚数千之众,不见减势,且多为孤寡老幼,实为凄惨。我愿以男儿之身,在城外搭建粥篷为百姓施粥,尽一份绵薄之力。”
苏广卿闻言,拱手道,“宁安公主有体恤劳苦百姓的仁爱之心,实乃景州之幸、大衍之幸呐。公主施粥赈灾期间若有任何不便,老夫自当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