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放在膝盖上,没有相拥相抱,极其绅士地张嘴接住丁香小舌。
其实,我更懂她为何一吻,或许从此再不相见,只是抚慰青春的意难平而已,仅为将来的无怨无悔。
即便她骑马式拥吻,我依然没有半点情欲,哪怕明显感到压在胸上的柔软说不定并不比张淼逊色,也没能点燃心中的干柴烈火。
不过,萧然接吻很有技巧,且熟稔有余,值得享受。
那刻,我一边尽情品尝丁香,一边努力压抑冲动,尽量不让自己放肆。
萧然发出唧唧哼哼的响声,身子不停扭动,不知是难受还是在享受。
就这样,我们以九零后特有的表达方式,在薄雾缭绕的校园角落,抚慰年少忧伤。
晃眼间,从北门走来几位隐约人影。
我赶紧一把将身上玉人抱开,抬手指了指。
萧然抬起手臂擦了擦嘴唇,神色自若地坐在座位上,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暗自称奇的同时,不得不佩服姑娘的坦然。
待来人走近,我方才看清,为首之人身着制服,就是刚才坐在北门亭中那位保安小伙子。
保安身后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我还能模糊记得他的长相,乃襄城玻璃大王曹氏集团曹家公子曹晴天,也就是萧然的未来男友。
曹晴天身后是个瘦削长发小伙子,嘴叼香烟,两手插兜,一脸幸灾乐祸望过来。
我眯眼作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似笑非笑,拽声拽气地问:“哟呵,曹公子,咋啦?前来捉奸呀?”
曹晴天嘴角抽搐,讪然道:“原来是乔公子啊!”
我嘿嘿笑道:“你是曹公子,但我不是乔公子。喂,咱们读书时,打架不少,好像每次你都惨败。记得有次你带着四个马仔,将老子围堵在马巷子,竟然被我逃脱了,是不是一想就让人很是忧伤啊?”
萧然一脸恬静,撇嘴道:“乔不群,不是你逃脱了,好不好?而是你将五人全部放倒在地,留下一片鬼哭狼嚎,然后拍拍屁股,潇洒离去!”
我笑意畅然,一本正经说道:“耶,萧然,他可是你未来男友,你可不能胳膊往外拐哟!”
曹晴天一脸尬笑。
瘦削小伙子取下嘴上香烟,抬手指我,说话腔调阴阳怪气的,“我马寿倒要瞧瞧,乔不群究竟是啥人物,勾引我家大嫂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我双手拢袖,眯眼笑道:“行,那你就瞧仔细啰,俺不收费呢!”
马寿作出一副凶恶煞模样,吼道:“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我依然眯着眼,瞧着比我整整瘦小一圈的瘦削家伙,淡淡道:“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晓得什么叫马瘦毛长,一个东城门的混混而已,老子又不是不认识你小子!”
萧然一把抓住我手臂,凑近耳边来,轻声说:“马寿练过跆拳道,有些本事。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呢。算了,咱们就此离去吧,如何?”
我像对自己女朋友一样温柔地拍拍萧然的手,轻声道:“亲,别担心,回到襄城,我还算本地猫儿,不惹事,当然也不怕事呢。”
话音未落,马寿如同猴子一般,身形轻盈地跳上看台,迎面朝我冲来一拳,并扬起长腿,当头砸下,可谓拳脚并用,一副练家子气势。
我侧脸避开来拳,瞅准那条瘦腿,单手曲臂挡在头部,硬生生接住并不算势大力沉的一腿,随即伸手抓住他那只嶙峋的脚踝,用力朝空中一掀。
随即,马瘦如同断线的风筝,落下看台,重重摔在操场上。
我没有迟疑,迅速起身,冲下看台,对着刚爬起身来的瘦猴子,朝着肚子抬腿就是一脚。
马寿确实练过,反应极快,庚即侧身躲过攻击,在地上连续翻滚之后,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
这厮不愧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反手倒冲拳头,啪啪啪,三拳击中我胸膛。
我身形轻轻摇晃。
前次在壤塘,我与马寿何其相似,三拳打在彝族汉子身上。
在实力面前,速度终究不值一提。
我趁他收拳空隙,极其精准地挥拳,势大力沉,正中对方面门。
“砰……”
马寿比那次我挨打还惨,直挺挺地倒下,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再没能爬起来。
我转身望着曹晴天以及他身后并未帮手的三个年轻人,左手揉揉右拳,似笑非笑。
我这才想起,曹晴天其实自始至终没说过半句过分言辞。
保安小伙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曹公子,报信任务已完成,俺得守门呢,你们莫搞出太大动静,否则校长问责呐!”
曹晴天脸色变幻不停,最终摆出一副尴尬状,讪笑道:“哎呀,我就是来看看萧然跟谁在一起,没想到是老同学叙旧而已,没事哪,真没事呢!”
我当然见好就收,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递过去。
老子只不过吻了他还未正式确定关系的所谓女朋友,压根算不得给他戴了绿帽,也就毫无愧疚之心,毕竟彼此还是高中同学,关系不好,情分还在。
曹晴天接过香烟,主动替我点烟。
马寿眼神幽怨,哆嗦身子爬起来,不断揉脸。
事情翻转太快,我想,马寿肯定觉得自己真就是马戏团的小丑。
不过,我马上递给他一支香烟。
瘦猴小伙子一时愣住了,不知接还是不接的好。
我扬了扬递烟的手臂,笑骂道:“客气个球,即使你还想切磋,也完全可以先抽支烟再说,对不对?娘希匹,你小子咋就一点江湖气派都没有?”
马寿瞅了瞅曹公子,见对方点了点头,继而讪然作笑,接过香烟。
我转身对着一直静坐看台上观戏的校花,朗声道:“萧然,我送你回家,还是曹晴天送你?”
萧然豁然起身,快步下了看台,头也不回地朝着北门口走去,丢下一句,“本姑娘自己走,不需谁送!”
曹公子抬抬手,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无奈地放下手臂。
我看一眼马寿,“猴子,若不服的话,可以随时来外南街找我!本大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乔不群,家住香樟树小区二十三栋一单元五零三号!”
马寿缩了缩脖子,没吱声。
曹晴天似乎忘记了随从马仔挨揍这事儿,一把搂住我肩膀,呵呵笑道:“不群,既然你回到襄城,那么就该我请你喝酒,如何?”
我说,好呀好呀,顺便叫上夏熙阳和罗光凌。
马寿神情更加幽怨了。
这小子曾经也被罗光凌揍过,而且比今晚更惨,所以后来下决心去练习跆拳道。
曹晴天高兴答应,“要得呢,咱们同学一场,好多年没聚了,今晚喝个高兴,不醉不不归!”
我说,好呀好呀。
望向早已不见校花人影的学校北门,我对着幽暗夜色,忽然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