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然转头,再次望向她,一脸愕然。
网吧灯光,晦暗不明,照在少妇脸上,几许朦胧,几许风情。
我脸迅速红了。
接下来,我还想马上去死。
可惜,意外升天,成了仙。
很抱歉,一个人过生日,着实有些孤独。
我没能抵住都市诱惑,在情欲潮水中拼命挣扎,却次次沉入水底。
事后,我想,除非乔不群不是男人,方能成为柳下惠。
只是,成为真正男人之后,襄城少年并未流露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半分得意,他浑身赤裸躺在沙发上,两眼呆滞无神望着几分陈旧的天花板,抬手抹把额头汗水,又无力垂下。
此时,他心中涌起的是无尽慌张,还有……无尽遗憾。
女人收拾好衣服,笑吟吟地掐一把我脸,一半严肃一半玩味道:“喂,你说得没错呢!”
我顿时哭笑不得。
赵孟雷曾经问我一个问题,“少女与少妇的区别是啥”,我回答了诸多答案,他都一直摇头。结果张水替我回答了,“你和少女在一起,少女不好意思;你和少妇在一起,你不好意思”。坐在一旁的胡东笑出了鹅叫声,只留我一个人傻呆呆地想了许久,极其尴尬地随同作笑。
我想,老子现在应该是懂了,那就看看吧,到底谁不好意思吧。
男女之事,好比小孩第一次吃糖,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甚至第三颗,直到大人不给才不得不遗憾放弃。
女人开始很刚强,最后瘫软成泥,面对我第三次整装待发的勃发英姿,连声求饶。
我像个凯旋勇士,拍了拍装备,揶揄她像小娃儿放鞭炮,又爱又怕。
女人懒得穿衣服,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连说话的气力也没了,唯见绯红俏脸,如桃花灼灼。
离开血战江湖网吧,已经凌晨三点。
回到出租屋,我像做错事的孩子,没敢开灯,蹑手蹑脚溜回房间。
刚躺下,随着“啪”一声开关声响,室内突然大亮。
我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野猫,惊叫一声,吓得跳起来,站在床上,惊魂不定。
胡东一脸无辜,疑惑道:“咋啦?”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发挥了脑袋灵光的优势,委屈巴巴地说,怕你骂我独自玩游戏。
胡东乐道,你又不是我儿子,老子懒得管你咋玩。
我一脸幽怨,破天荒没有回骂,只是无言躺下。
胡东关了灯,我陷入黑暗中。
今晚,我把青春丢在风中,从此告别少年时代。
书上说,一个男人,只要管不住腰间皮带,就一定经营不好家庭。
虽然家庭对于我来说,尚属未知数,不存在经营问题,但是,在新婚之夜将处子之身交给妻子的愿望就此破灭,让人沮丧。其实,更可怕的是,我会食髓知味,像瘾君子一样沉湎于有夫之妇的温柔乡。
如果那样的话,我在蓉城的日子与崔锋拿身体换钱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后来,高中同学罗光凌听我摆起当时心情,那厮愤然大骂,你娘的,就是矫情,真把自己一个二本院校废材当作国之栋梁啦?真觉得自己就是满腹仁义道德的君子啦?
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系,有点文人酸臭味,是事实。
确实,我当时无法洒脱,或许,只能等待时间慢慢埋葬往事。
我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仅有五平米的客厅,在胡东搭在椅子上的外衣口袋中,摸出一包劣质香烟,随后来到阳台,坐在矮凳上,默默抽烟。
透过袅袅烟雾,望着完全沉寂的凌晨蓉城,我心神慢慢安宁。
客观讲,今晚所作所为是不检点的,有悖三观。
我从不掩藏自己之过,既然意识到有错,理当改正,不再触犯相同错误,便是好孩子。
我下定决心,不再见丁笑。
待一支烟抽完,我突然苦笑出声。
男人的誓言,有时候长不过一支烟的功夫。
事实上,我脑中再次浮现起丁笑的音容笑貌,以及她那雪白如玉的身子。
更觉得可耻的是,我竟然很是怀念她当时凶猛的样子。
我想,我完蛋了。
我双手抱头,无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