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是安静的,和煦的。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想走了?那现在就走吧!”
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一个小女孩,地面上轮子转动,车子上的人心情舒适,周围的景色被街灯照应的散射开来。
暖洋红色、绿色、橙黄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停,街上行人姗姗而过,音容笑靥,千姿万态。
平和的夜晚。
罗非此时正在阳台上,看着楼外的景色。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有一个模糊的意象浮现在脑海之中,在臆症梦中那个透明的身影也像这样贴着墙壁望着楼下……她会不会也是看着这幅景色?但是她看这幅景色的意义在哪里?
单薄的思考毫无意义,没有经过发酵的面团只有那么点大小。
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过来了啊。好,我把门开开。”
挂掉电话,走向室内。室内的光面地板闪闪发亮,桌子整整齐齐,早已晒干的衣物按规律摆放在衣柜里,垃圾也已经倒光了,室内也点上了香薰,怕小孩子嗅觉敏感,只点了一点点……
开门,然后虚掩上。罗非回到客厅座位上坐下,看着三姨送给自己的零食。
话说这都是给小孩吃的吧?
三夏上了楼,打开房门,“哇,26楼好高啊。”“刚刚在走廊上风都直直呼到脸上。”“辛苦你了,收拾的这么干净。”小女孩也走进来了脸上流露出兴奋好奇的表情,房门被关上。
“还点了香薰,是熏衣草吗?”
“味道应该不是很大吧?”
“不大,淡淡的很好闻。”“当当!看!”“九家蛋糕店里面精挑细选的,动物奶油夹层慕斯,还有装点的水果,不错吧?”
“不错。”
“哎呀,可可真可爱。”罗非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扎着马尾辫,开心的接受了罗非的赞扬。
“快坐快坐。”
生日的一切就如此安排下来。打开蛋糕,点蜡烛,关灯,许愿,吹蜡烛,切蛋糕,饭后水果和娱乐,三姨给自己的零食也吃了一点。
小孩子看着电视,坐在沙发上。
“她看起来今天挺满足的,东方塔什么的也不说了,不错。”
“我超累的,本来还想睡一会,结果发现收拾好也没多长时间了。”罗非趴在桌上。
“嘻嘻,辛苦,其实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
“你小时候很喜欢卡牌类的东西,要不要再来一把?”三夏笑着看向我。
三夏取出一盒卡牌,一个可折叠棋盘。
“我就说你那袋子里装的什么?不过我不大懂这个规则。”
“我也不懂,这里有说明书,一起看吧。”
两人的头自然地贴在一起,研究起这款桌游。
摊平棋布,打开棋盘。
“然后要选卡牌,我们就随便抽几张吧,再放在棋盘上……”
两人将卡牌放在棋盘上。
“真怀念啊,我们以前也像这么打牌呢。”三夏含笑。
“是啊。”一前一后,两人将卡堆的卡牌抽出。
如果时间暂停在此刻就好了。
异状发生了。
在不可视的一瞬间内,棋盘中央的卡牌猛然扭曲成漩涡状,将周围的景色吞没。
以棋盘为中心,它将周围的物体扭扯,不断地拉扯进去,而后棋盘中央倏忽向上直射出不断变粗的白色光柱。光柱盘虬、折叠出形状,它向上顶破屋顶,废砖碎石,刺破天空,向下贯通砖底,碾碎大地。
极其之快,然后白色光柱洗刷一切。
在这片光柱的世界里,光柱扭曲变形,它们有了一个大致的形状,是一棵棵树,扎根于地面,直破苍穹的一棵棵树。
树形状的光柱被间染上颜色,与其说是染上颜色,不如说就像被附着了事实。它被附着的是深绿苔癣,是周围的鸟雀虫兽,是粗壮的木干深褐色的纹路,是仲夏森林中的空气。这就是在造物,光柱将物质贴附在它的上面,建立在其上,变为真实。
无数的光柱瞬间破碎。遽然将变化扩散开去。
旷然天地形成了,盘古开天般创造出一方世界。
三夏瘫坐在座位上,唯独没有消失的只有她坐上的椅子。她坚持着使自己一丝丝气息支撑住自己,不至于从椅子上瘫倒到地上。
这里是一片森林,树木高大,地面生着柔软的青草,挂着露珠。
夜晚已然变为白日。无垠蓝天,碧空如洗,阳光透过树片碎影斑驳。气温温暖。
只不过除了三夏本身,一切都消失了。
罗非的房间,以及原本温馨的卡牌游戏,荡然无存,只留下她本身所坐的那个凳子
四肢无力,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疲软到无法站立的三夏只能挂在椅子上。瞳孔依旧放大,受惊的大脑命令着视觉忠实地向自已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