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已过,长离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类也没有任何异常,日日陪伴在长离左右,养伤的这些时日,长离无聊的紧,活动的地方只有房间和庭院这小小的一片范围,还好有类陪她玩耍,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逗她开心。这些日子,没有师父安排功课的烦扰,也没有师兄的唠叨,更没有钱袋哥哥的戏弄,倒也清净的很。只是,这突然到来的清净,让长离有些措手不及,反而不太适应。微风拂面,梨花四处散落,似春日飘雪,格外好看,长离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抚摸着卧在旁边的类,她回忆着梦里那个红衣少年,银色长发格外惹眼,是她从未见过的。
“长离,今日刑天将军寿辰,师傅和长乘伯伯一同先去了,特地嘱咐我带你一同去热闹热闹。”小仙儿走进庭院,站在树下对着长离喊道。
长离先是一怔,慢慢缓过神后,一只手托着脸颊,回应道:“师兄,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那种场合的,就不必带我去了,我自己在山里图个清净。”
“那怎么行,这可是战神刑天的寿辰,是神界四大天神之一,身上背着赫赫战功,你是凤族的长主,未来的凤皇,若是不去,岂不是有失礼数?”小仙反驳道。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咱们去祝个寿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的。”不等长离反对,小仙儿径直把长离推到屋子内,关上窗户,道:“快去换件隆重一点的衣裳,我在山门外等你。”
长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内心并不打算听从师兄的话。她只是换了条青色淡雅的长裙,素雅又不至于太平淡,头上戴了一支梨花簪,一对梨花花瓣形状的耳坠,优雅大方。
没过一会儿,长离便来到山门外找到小仙儿。小仙儿望着长离的模样,温婉大方,一身素青裙,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息,让人想接近却又不敢靠近,微微皱起眉问道:“我们是参加将军寿辰,你这一身青衣,会不会太过清冷?”
“你都说了是将军的寿辰,他长年征战沙场,自然不喜招摇,况且今天的主角是将军和将军之女,我没必要打扮得太过招摇。”长离淡淡道,她素来不喜与人争斗,这场寿宴,明面上是为将军祝贺,实际上也是英年才俊,大家世族聚集之日,神族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给足将军面子,而雪旋作为将军之女,也即将到了婚配的年龄,寿宴自是最佳的选婿时机,风头自是归她得去,自己还是避其锋芒,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仙儿稍作思索,道:“长离说的有理,今日既是将军寿辰,又是雪旋选婿的契机,那雪旋天性高傲,喜欢出风头,我们自是要低调一些才好。”说罢,二人驾起仙鹤前往神殿,仙鹤是神族常用坐骑,也是最普通的一种,一般神力高深者或是地位显赫者会亲自驯服灵兽,作为自己的坐骑。这类坐骑除了可以当做各地来往的通行工具,还有独特的灵力,能够辅助主人修行,颇为珍稀,所以坐骑的等级也代表着主人的地位。长离和小仙儿尚未出师,并没有自己的坐骑,所以只能驾仙鹤前往。
昆仑山乃是刑天的居所,也是神族的重要关口,刑天常年驻兵此地,密切关注魔族的动向,保卫着神族的安全。一路走来,到处可见神兵驻守,且山中结界布置的极密,外人很难闯入。初登昆仑殿,只觉金碧辉煌,整个殿宇大部分都是纯金镀成,殿门上盘旋着两条青龙,代表着神龙庇佑,也寓意着昆仑殿的威严。长离望着这极度奢华的殿宇,不觉有些赞叹。自入药山后,长离几乎未曾下过山,不知道这外面的景象竟如此繁华。她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观察这殿上形形色色的神。每个人都显得很忙碌,上神们忙着道喜,仙侍们忙着备宴,没有人注意到她,长离暗自窃喜,她本就不喜欢这些表面寒暄,现在正好躲个清净。
“长离,你在这稍坐,我去找师傅,切记莫要乱动,师兄一会就回来找你。”小仙儿叮嘱道,临走还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长离挥挥手示意他放心,自己不会乱跑,小仙儿这才放心地离开。
长离一人坐的也是无聊,便在殿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屋外,听雪轩,长离低声念到。这处房屋同别处不同,没有奢华的外表,而是朴素淡雅,简单的装饰,门前几株梅花点缀,倒是喧闹殿宇中一处难得的静谧之地,想来这屋子的主人定是个淡泊名利且喜静之人。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打破这宁静,听起来是个中年女子,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倦和虚弱,风不合时宜地吹来,窗户被吹开,屋内人显然被这阵凉风冻得有些发抖,声音略带颤抖,“青儿,快把窗户关上。”听到声音,长离立马躲到树后,若是被人发现私自闯到这里,定会被责难一番,让师傅为难。
“咳咳,青儿,你在吗?快点把窗户关上,太冷了。”见无人应答,屋内人又呼唤了几声,可是过了许久,依旧无人应答。今日大殿如此忙碌,许是侍女都被调去准备宴席了。只是能单独拥有一处别院的,定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况且她身体抱恙,即使殿内再忙碌,也该留一个侍女侍奉左右,不该是这般清冷,无人侍候。屋内人的咳嗦声越来越大,长离见久久无人回应,便侧身上前关上窗户,她尽量将自己隐藏在窗后,不让屋内人看见自己的模样。透过窗户缝隙,长离隐约瞥见,屋内布置简单,只有一个梳妆台,一个桌子和几把椅子,此外再无他物。床榻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体紧紧包裹在被子中,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床边,没有一丝凌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不难看出,她一定是一个面容俊俏的美人,即使卧病在床,依然保持着整齐和体面。
关上窗后,屋内的人显然缓和了许多,没有方才那样急促的咳嗽声了,长离站在窗边默默思索,有些失了神。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耳边传来一声质问,将长离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转头望去,是一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