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世界树那需要用千米来计算的巨大树干上,由于生长时间实在太久了,树干中心变成了一个中空的空洞。这个空洞的大小虽然当作修建城池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想把空洞给点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由于这颗树的主人是个多种族号的持有者,这座空洞并不具备太大的魅力。
此时此刻的树洞内盘腿坐着一位老人,老人衰老的不正常,整张脸堆满了皱纹,皱纹多到甚至让脸皮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陈叔,出来吧,别太自责了,咱……这游戏就是一战争向的嘛!这这这,玩游戏嘛,谁还没杀过人呢。”
老人抬起头看去,那是一只不足一米长的小型虫族,体形并不算大,通体呈现暗红色,外表跟那些其他的虫族相比显得有些圆滑,没有尖刺和其他那些攻击用的节肢,这是虫族的指挥官,虫王。
虫族的指挥官并不负责攻击行为,因此并不会长出那些用于攻击的生理结构,虫族的身体结构实在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了,玩家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老者喃喃低语着说道,音量小到几乎听不到,一时之间甚至意识不到他刚刚在说话。老者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这只手干枯且形如枯槁,看上去就像是骨头上面包了一层皮肉而已,青色突起的血管清晰可见,就像树皮上面长着的藤蔓一般。
“我昨晚……梦见阿尔伯特的女儿了,”陈叔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自己的手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游戏里已经描述地很详细了,但——这算什么呢?我们就为了开一扇门,就将一个八岁大的小姑娘献给了蜘蛛之神,我又回想起她在她父亲面前剥下自己的皮的样子了。”
阿特拉克·纳托亚:蜘蛛之神,所有蜘蛛的祖先,据说他在地下一刻不停地在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那张网是由现实世界与幻梦境的裂隙编织而成的。
阿特拉克·纳托亚出自《七诅咒》,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权能,但可以将人类女性转化成自己的眷属,名为:阿特拉克·纳托亚之女。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祖师爷和他的朋友起名字也挺随意的。
蜘蛛之神会在女性的额头留下一个咒印,咒印会改变她们的种族,将她们转变为自己能够奴役的眷属。游戏里这个过程是可以打断的,比如说用比蜘蛛之神的优先级更高的神明的力量覆盖咒印,这样转化就会停止,另一个神的力量将会发生作用。
“我们当时没有打断——哦,对,我们想打开那扇门,”老人满脸颓废地看着地面,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虽然癫佬已经用文字形容过一遍了,但远远没有现在亲身经历过一遍这样震撼,“我现在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那些哀求我停下,不要在继续的声音。”
“别再回想那些东西了,阿布霍斯的封印已经因为游戏时代的行为变得极其松动,你的思想会给祂提供离开幻梦境的坐标的。”随风清扬轻声打断了陈叔的话语,穿越到这里之后,阿布霍斯那扭曲的身影让他终身难忘,这个国家唯一没有留下心理阴影的种族是李凡援助他的智械,因为智械比起恐惧跟想知道未知的世界里有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可以肢解阿布霍斯的身体结构进行研究,神明的生理结构,一定非常之有趣吧!”
智械不敬神明,他们只想知道更多事情,哪怕这种求知行为本身会导致危险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活着就有可能遭遇危险,你会因为有危险就停止呼吸吗?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哪怕现在他的种族已经改变了,他依旧会时不时怀念起种族尚未改变的时候带给自己的强烈的快感。那种快乐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出来的,比人类所能研制出的最强的成瘾性致幻剂还要强烈。
他刚刚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戒断反应,那感觉就好像全身上下爬满了蟑螂似的,那种强烈的空虚和失落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从骨头上扒下来吃掉,那样或许就不用再苦恼了。跟没有思想的究极祖神不一样,阿布霍斯强烈的邪恶甚至足以侵蚀神的意志,祂代表着绝对的邪恶与疯狂,那是因果律上的疯狂,没有人能在看见祂后保持正常的思维。
“我已经在尽力避免回想阿布霍斯了,但我做不到,同类相食真的是一件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操控路易斯干的那些荒唐事,”老人喃喃自语地说道,他的眼神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回味无穷的意思,“天呐,那味道想忘也忘不掉,他不是那种特别好吃的味道,他是那种——很独特很难忘的,你懂吗?”
随风清扬无奈地摇了摇头节说道:“如果您想在我这里找那种感觉的认同感的话,可能会有那么一丝困难,我现在对于吃人这件事情的想法已经跟人吃鸡鸭鹅猪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