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本想找点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壮壮胆子的,可惜手旁什么都没有,他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两扇木门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他趴在门上向外看去,由于屋内都是白人,他也看不出什么脸色变没变,但从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对这件事情感到极其震惊的。
“至于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类似的作品看得太多了,李凡对于恐惧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至少可以说得上油盐不进。“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不要怕,至少你装作不怕的时候面对绝对打不过的怪物可以死得稍微帅那么一点。”李凡在内心里想道。
屋外的怪物完全看不清全貌,雾气很好的遮住了巨物带来的视觉冲击,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物体在两米高的地面上静静地悬浮着,滴滴答答的血水不断往下淌着,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猩红的血池。“出血量这么大应该可以排除对面是碳基生物的可能性了吧?”李凡内心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他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并没有血腥味,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多闻一会儿。
呃,毫无头绪,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凡好歹是一个资深游戏玩家,虽说电脑游戏并没有嗅觉这个东西,但他完全不记得游戏里有这种白到能跟雾气融为一体的巨人,他确信这东西在游戏里并不存在。“就算存在我现在也杀不掉啊,这破地儿我也没兵啊?这题超纲了。”李凡无语地想道,他总感觉当了那么几天智械之后精神状态都变得稳定了不少。
考虑到酒馆里还有人,他并没有猛地推开门来个Dio爷式自我介绍,而是极富创造性地运用了日拱一卒的开门手法,将快速的动作分解到更加具体精细的缓慢动作,效果拔群。
门,缓缓地推开了,酒馆顾客的低血压治好了,现在估计该治高血压了。
那巨人没有大到超乎想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腿,整只巨人以一种超低空的状态悬停在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上,皮肤异常白皙,甚至让人感觉白的明显不太正常的地步。往远处看去,这巨人很明显并没有乳腺和生殖功能,推测不是哺乳类——不对这怎么还研究上了?
李凡被自己的奇葩脑回路气笑了,他是笑了,顾客懵了。
以顾客的视角来看,浓雾弥漫的夜晚,突然来了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神秘东方男子,啥也没点,啥也没说,看见怪物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缓缓推开门,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巨人,然后「雾城脏话」他乐了,他看着巨人傻乐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很诧异,但李凡不知道啊,他从头到位压根儿没敢往人群那边看,也正因如此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诡异的。本地人压根儿不敢出声,巨人压根儿没有眼睛,而当事人堪称白纸的社交经验属实是不太允许他读懂现场的气氛,权当屋里的人是一时找不到话题而已,就继续打量着巨人。
他看巨人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乐出来之后表情一直没调整过来,他依然是那种探出个头咯咯傻乐的状态,而且在发现直视巨人没什么直接危险之后,李某人的胆子就莫名大了起来。俗话说得好,困难像弹簧,对于这种阴暗环境的一切恐惧都源于Jump scare和自己吓自己,在这种世界观下,只要你啥也不寻思,怪物就伤不到你。
“只要我啥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安全的,俺啥也没寻思,因为俺没文化。”——沃滋基硕德。
克苏鲁、战锤和规则怪谈里,最危险的就是战锤,因为战锤这种世界观主打一个众生平等,管你看不看得懂,打起仗来四小只和帝皇可不管你那个。克苏鲁和规则怪谈就不同了,一个是对文化水平有要求,主角最次也是个学者探险家;另一个管你什么来头,天王老子都必须准守规则。
相较于可能会被忠诚掉或者当祭品的战锤类世界,这种传统意义上的恐怖故事居然显得有那么一丝丝安居乐业的意味,也算是一种幽默吧。
想到这里,李凡从刚开始的唯唯诺诺逐步演变为了放飞自我,讲话了就你叫……什么来着?啊算了不重要!“老子游戏里最次打得也是希腊疯狂女神,你小子就算弄死我也算偷袭!有本事在游戏里见个高低,咱俩过两招,要么你进电网,要么我进坟场。”李凡给自己一边壮胆一边向外走去。
李凡获得了勇气,巨人啥也没获得,只留下酒馆顾客一言不发地看着走出门的小伙和敞开的大门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