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又一位太极大师,这话说得既圆滑又巧妙,最终这球还是踢回了我脚下…………!】
正当朱由检想着怎么接话之时,施凤来接收到黄立极一个微妙的眼神信号,他立刻领悟,接口道:
“陛下,微臣愚见,当此之际,应首要聚焦于探究王之采督抚陕西期间是否存在失职之责,以此为核心,既不冤枉一个忠良,也不姑息一丝怠惰。王之采之事若妥善处理,对内可正视听,对外可安难民,实为当前亟需解决之要务。”
黄立极紧随其后道:
“施大人之见,实为洞悉时局之高论,黄某深感佩服,愿附议此议!”
韩爌冷眼看着黄立极与施凤来的一唱一和,心知此时的单纯争辩难有成效,于是转而将目光投向朱由检,言道:
“陛下,微臣斗胆,窃以为当前首务并非急于置评王大人之是非,而应在平定贼匪之乱上。王大人深耕陕西多年,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其在任期间的功过,应待匪乱之事稍定,再行细查,审慎定论。两军对垒之际,军心不可乱,换将如换刀,并非非常时期之选,不利大局!”
朱由检见施凤来意欲再度开口,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打断道:
“够了够了,整天吵吵,朕的头都要炸了!”
他转而直接对黄立极发问:
“爱卿,你现居何职,可还记得?”
黄立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微感错愕,但随即迅速答道:
“臣现任武英殿、建极殿大学士。”
紧接着,朱由检的目光又转向施凤来,语气同样不容回避:
“那你呢?”
施凤来连忙恭敬应答:
“臣现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朱由检猛然一拍桌子,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一个武英殿、建极殿大学士,一个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还有你!”
说着,朱由检看向韩爌继续道:
“朕要的是你们共同商讨如何根治民乱,如何解决陕西连续三年大旱带来的民生问题,如何确保我大明的边疆稳固、百姓安康!你们倒好,在朕的面前,把朝堂变成了党争的舞台,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置百姓生死于度外!”
言毕,朱由检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道:
“朕知陕西旱情严重,民不聊生,若非王之采在当地勉力维持,恐怕局势更加不堪设想。你们在这里争论他的功过,不如想想如何尽快调拨粮草,赈济灾民,如何组织人力物力,修复水利,抗旱救灾!”
韩爌闻言,心思微动,恭敬地躬身施礼,缓缓言道:
“陛下圣谕,臣等铭记于心,然陛下可曾深思,陕西等地之所以在连年大旱之后,民间困苦愈演愈烈,匪患如野火燎原,其根源何在?实乃阉党之流,滥用朝权,横征暴敛,苛捐杂税犹如泰山压顶,使百姓生计维艰!”
顿了顿,韩爌似有所指的继续道:
“此情此景,治标还需治本,臣斗胆建言应狠下决心,从根本上清除阉党之弊,重振朝纲,还天下以清平!”
朱由检正欲开口,却在刹那间意识到了韩爌言语间的微妙,心中暗自盘算:
【这个老成谋国的家伙,莫不是在试探我对魏忠贤一党的立场吧?我若明确表态,恐将朝堂局势引向更为复杂的党争。在这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我必须谨慎,不能轻易展露对任何党派的好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