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站线股道铺设完毕，机务道口撤除，我也就被安排每个站区画墙画，这有充足的时间学驾照。我跟教练的故事，又拉开了序幕。

教练时常练车前，掏出包烟暗示道：“瞧，这中华是前学员送的。”一车四学员都装傻，教练又暗示道：“我教的学员，没有不通过的，主要他们也有眼色，学车也快。”

有意识开车拉到商店道：“等会学车，没时间吃东西，看你们需要买点啥，赶紧的。”

下车几人躲角落商量着，一学员道：“他这明摆着让我们买好烟，咱们四个人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怕他不好好交咱们，不行咱四个凑钱给他买一包。”

“要买你买，我花钱学车的，不是赔钱的。”

“就是，凭啥给他买，报名费就4100，养坏他臭毛病，吸血日子在后头。”

“上车就暗示，教练穷发疯。”

“他们教练油水多了，这边收学生的东西，转手亏1块低价卖商店，教练跟商店都是一伙的，咱们就不给他买，为啥花冤枉钱。”

其中一个还是胆怯道：“不行，凑钱买吧，教练跟考场都认识，万一暗地使坏，考试不通过，补考钱比一包烟钱更多。”

“就不买，不给过试试，哪养的臭毛病，都是前面学员惯得，养成他们贪婪的毛病。”

“对，我们四个谁都不准偷着送，不惯他。”

各是各的角色，离开商店都偷买一包，怕的是考试过不去，也成说反话的前学员。教练从每天的一包烟，到后来张嘴借钱，从开始几百块到明目张胆的上千块，大家心里也清楚，这是肉包子打狗的事。我们四个也不再偷溜买烟，上车有意识各谈各自困境。

一学员佯装急切道：“瞧我这脑子，把大事忘了，今天是给朋友还钱的日子，你们谁能借我点钱急用。”

我们配合道：“多少？”

“摩托车换组电瓶380块，跟朋友说好了今天给，我连380块都没有。”

“啊？这么多钱，没有。”

“我也没有，早饭买油条的钱，还没有呢。”

我只能说的比他们更惨：“得了，我都3年没买过卫生纸擦屁股了，平常都用单位废报纸。家里的水都是滴答着接满，先洗菜后洗脸，用不完第二天继续，一年没买过猪肉，快忘了肉是啥味，更别说洗澡，那是哪年洗的第一次澡，我都记不清了。”

“不是吧，你都不洗澡？”

“省水嘛，每到一年，用大锤砸掉身上的灰，那整个人跟脱了壳的鸡蛋一样。”

教练冷笑回头道：“都哭穷，学车报名费咋有。”

四人齐声道：“借的。”

自打那次聊天后，教练从以往和颜悦色变得厉声厉气。他们三个没少被教练骂，甚至上了手：“妈的，你是猪吗，方向盘不会打，左右不分。倒车入库45度角，不是让你80度，数学这么差吗，余光看倒车镜45度，妈的，半坡起步不是让你倒车，拉手刹，手刹，傻逼听不懂手刹，猪，猪，你们都是猪。”

被挨打的学员，更不知道左右方向，车里几人，被这S路线，差10公分撞在树上。说时迟那时快，教练紧急刹车，几人呆若木鸡惊魂未定，张着大嘴捂着双眼，似乎像极了暂停画面。

教练推搡大骂道：“猪，蠢的镶金边，整个一头猪，抓紧下去，换下一个，撞坏我的车，你给我赔。”

我叱喝教练道：“在聪明都被你打傻了，我们是来学车，你打人干嘛，第一次摸车，反应慢也是很正常事，就不能好好说话。”

教练用力捶着男学员：“反应慢，还学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