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师傅闻声忙离开,回头一句:“你在继续捡,又要扣钱。”
“谁敢扣我钱?我又没在道心里捡,管天管地,下班捡回家还管。”
虎师傅摇头笑道:“你这耳朵,听到扣钱就灵,吃饭也灵,下班更灵。”
“你说啥,我耳朵不好,听不清。”
虎师傅叹气,深呼吸吐纳一句:“对牛弹琴。”
“炖牛肉,炖牛肉放土豆好吃,放芹菜串味,你多吃点。”
老李耳朵自带选项功能,工长怕这耳朵上线带来安全隐患,也就安排管理工区材料。不上线的耳朵自然通透,与他交谈也就清晰多了。每每进入库房,映入眼帘都是摆放整齐的工具,五五堆码,各类工具标签贴放明处,查找快捷方便。这让我想起韩信对张良说的一句话,一根上好的药材,放在村落农夫手里,它就是一根烧火棍。如放战场行军打仗,它又是治疗创伤极好的良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每个人都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所有才华与能力,各种东西凡有可用之处,都要尽量利用,在任用一个人的时候,至少要容忍他的缺点。怕是老李就是那根需要被发现的药材,也许比老李这类隐藏的药材更多,只是没人问津罢了。看着别人特长各有千秋,我又是何种药材?怕能用蠢材散尽人安乐,无才不敢累明时,思向东溪守故篱了。
老李静下来时,喜欢拿把刷子沾水地上挥舞,那挥洒自如一套行云流水的书法,真叫人赞叹不已,我像孩童般雀跃拍手叫绝。
老李递给我刷子道:“你也写两笔。”
我忙拒绝:“不行不行,我字像狗爬,哪敢在高人身边班门弄斧。”
老李道:“快别谦虚了,听人说你画画特好,沿线墙画都是你画的,那估计字如其画了。”
我是心虚吭吭叭叭回道:“瞎画…瞎画,上不了台面。”
对于自己画画如何,怕是抱起三岁儿童,也能描绘出夜里投影轮廓。只是没人察觉我工作都是在夜里,白天有模有样装腔作势罢了。
老李依旧在身旁,急切想看到我的字体,只能勉为其难写上几个大字,他看到地上字惊声尖叫道:“好丑。”
我只能傻笑配合他失色的表情:“是丑了,所以看你写字,脑袋幻想这是我写的。”
“不该啊,人都说画画好的人,字会更好,你这字怎么上画?”
“不写字,只画画。”
“可惜了,美中不足。”
“我爸写字跟你一样,以前我爸上班,单位板报都是我爸出,写的一手好字。”
“起码有你父亲画画好的基因。”
“老鼠下崽子,一窝不如一窝,我就是窝里最糟糕的那只。我就佩服你们这代人跟我爸那代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父亲那代人都挺人才,起码我见过。”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爸写的诗。”
“说来听听。”
“我父亲写的《兰花》,?你是一朵高雅素洁的兰花,
站立在窗前温文尔雅,你不去为百卉争艳,却站在窗前挺挺尖。
你没有华丽的服饰,确有者素洁的高大。
虽然身旁艳花相伴,但你确象广袤之花曜眼,緑草中你显得娟永,緑草中你显得素雅,这是你的本质,是灵魂的升华。
你不需要誇誇其谈去问津,傲立在窗前,是一朵花,这样的花,
我镌刻在心里,去玩味淡淡的余味,咀嚼着迷人花。”
“天呐,好优美的诗,你父亲太有才了。”
“他们四几年出生的人,都挺能的,你们六几年的人也挺厉害的,啥都会。”
“你爸这么优秀,你回去该好好学练字,能上画就更完美了。”
“我练庞龙华钢笔字帖一年,可能七窍没打开,没悟道里面精髓,我是越写越难看,干脆不练,歪七扭八蝌蚪去吧。”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我信你一定行,回去好好练。”
一次很畅快的聊天,老李没一丝一毫夹杂耳茬,也是,看什么药材放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