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二楼,寻着一间门扉敞开的房间。
张缘洞走进去一看,虽不轩敞,倒也干净雅致,比露宿山野好。
“道长,掌柜的叫一等样式安排,我给您先安排些热水?”
张缘洞已经挂起青龙剑,听见小厮言语,随即表示不用,但好奇他口里的一等样式是什么,边开口询问。
小厮嘻嘻一笑,说道:
“咱们店里有三等招待的法儿,这一等就是早晚沐浴,一日三餐,每餐三寒三热,配一壶香茶,喝酒的也有好酒,晚间再安排小娘陪歇。”
张缘洞连忙摇头:
“其余还好,这小娘不必安排了。其余二等呢?”
“二等嘛,晚间一次沐浴,管两顿饭,两热一寒伺候,茶酒就不上了,晚间睡在大通铺上,小娘也没有。”
“三等就是茶饭自理,有现成的锅灶使用,想洗澡就去后院里打桶井水一冲了事,晚间就在楼下案板上歇了。”
张缘洞听完,笑道:
“我这等人,三等也便够了。”
小厮只是陪笑,张缘洞将其打发了出去,关上房门,取出包袱里的东西来。
是为巴掌大的一块神牌,一个小香坛,三柱清香。
神牌上书‘真元妙化天帝’六字,乃是清微宗主尊讳。
张缘洞出身清微派下一脉分支,唤作玄一门,修行《清微妙道雷法》和《清微内炼密旨》。
后游历四方,也搜罗了几样清微门下的科仪和符箓,是此,每近修行,必然供祖师之名,以此彰示道心。
张缘洞敬过祖师,周身行炁七遍,又将青龙剑祭炼了一番,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放神息心,安然端坐,吐纳灵气。
这一修行,便一直坐到了将晚之时。
咚咚咚。
张缘洞神满意足,睁开双眼,一道灵光从眉间闪过。
“何人?”
“小人给您送晚饭来了。”
张缘洞站起身,打开门扉,见下午的小厮端着大盘子,正站在外面等候。
“有劳小哥了。”
张缘洞接过盘子,拿眼一瞄,果然三寒三热配着一壶香茶。
小厮笑着脸问候了几句,见张缘洞没有别的要求,就要离去。
“小哥。”
小厮转过身子。
“道长有什么事?”
“城内是否有一个陈太爷?”
“有。”
“那他住在哪里呢?”
小厮面色变得奇怪起来,问道:
“道长问这个......有什么事情么?”
果然不对!
张缘洞摇头一笑,说道:
“前日里陈太爷一封书信到观中,师父派我来看望一二,只是信里只提住在霍山县中,并没说他家在哪条街上,是此问一问。”
小厮听不出张缘洞话里的漏处,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道长既然是陈太爷请的客人,告之也无妨,就在东街上,门庭最为显赫的就是他家。”
张缘洞打拱谢了,转身进了房间,就要用饭。
小厮摇了摇头,眼中闪出一丝怜闵来,头也不回跑下楼。
张缘洞用过晚饭,提了青龙剑,出了房门,就奔着东街上去。
茶楼大厅内,早已无人,只有店主人还在做帐。
他见张缘洞提剑出门,开口问道:
“道长,是到陈太爷家中去?”
想来是小厮下来告知过他了,张缘洞点头说道:
“店家,贫道用不了多久就回来,还请给贫道留道门。”
店主人干笑了两声。
“应当,应当。”
张缘洞有些莫名,但还是大步走出茶楼,直往东街上去。
店主人看向张缘洞远去的身影,摇头叹息一声:
“将这位道长的房间打扫了,东西收好,明天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