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康的,你敢打我的人!”魏无西一声爆喝,就要再冲过来。
康有庄甩了甩手臂,后退一步,冷冷道:“冷水县尉捉拿凶犯,谁敢阻拦。”
他身后捕快纷纷拔刀上前,河泊司巡甲也不甘示弱,拔刀对峙起来。
魏无西摆了摆手,巡甲们止步不前,他独自走到康有庄面前,皱眉问道:“姓康的,你死了弟弟,气糊涂了?抓人抓到我河泊司来了。”
康有庄指了指裴白,“我要抓的是他。”
裴白感到身后衣角一紧,知道是裴青,轻轻上前一步,挣脱开来,拱手问道:“这位县尉大人,抓人的理由为何?”
康有庄冷冷注视着他,问道:“你叫裴白?”
裴白:“正是。”
康有庄:“八日前大闹河神祭祀,和康有道结怨的,也是你?”
裴白淡淡说道:“大人说错了,那日挑唆渔民闹事的是康有道。至于结怨之说,我一个小小渔民,哪有资格和北街管事结怨。”
他看出来了,康有庄来之前应该是调查过,所以才能认出他。
至于针对他,未必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对于一县县尉来说,身为贱籍胆敢和康有道作对,已是有了取死之道。
草菅人命,对于这个时代的衙门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康有庄冷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可惜你刚才已经露了底。区区九姓渔户,如何会有机会习武。你分明就是水匪内应,潜伏在这鱼行街接应水匪。”
若单单只是结怨,康有庄捉拿裴白的理由确实不怎么站得住脚。
但裴白刚才出手之间,劲力成风,挡住康有庄一拳,在场的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九姓渔户不得习武参军,这是本朝太祖铁令。
从这上面发难,就算是魏无西,也无法再为裴白出头。
康有庄看着裴白的眼神,冷酷如毒蛇,入骨三分。
他刚才冲着裴白出手,单纯的只是泄愤,还真没有怀疑裴白是凶手。
毕竟康有道死的时候,和闫照甲在一起,若说天生神力就可以打死淬体一境的闫照甲和几名弓手,他说什么也是不信的。
但刚才交手瞬间,裴白展露出的力量,丝毫不在闫照甲之下,就由不得他不怀疑了。
裴白看着再次围上来的捕快,深吸一口气,双臂之间已是凝聚真劲。
康有庄的表现,分明已是认定他和康有道的死有关,不管是不是他,都要他为康有道抵命了。
这时,魏无西突然破口大骂道:“放屁,放狗屁,简直臭不可闻。康有庄,原来内城破案如此草率,县衙怎么找来你们这群废物。”
魏无西骂得粗俗难听,康有庄顿时脸色铁青,“魏无西,你要包庇罪犯?”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罪犯了,有证据吗?”
康有庄说道:“就凭他身为九姓渔户,身负武功,本官就有资格调查他。”
魏无西冷笑一声,“谁说他是渔户的。一个月前,本官慧眼识珠,看出这少年是难得的人才。
早就已经通过合法的手续,将其户籍从九姓渔户转为民籍。本朝律法,可没有规定民籍不许练武。”
康有庄闻言,眉头紧皱,看向魏无西:“你当我是傻的?”
魏无西道:“你不傻,是你的手下傻,查点事情都查不清楚。裴白的户籍调档由县衙户房钱司吏一个月前亲手经办,户籍归档也早办好。
至于你说的裴白勾结水匪,八日前那天我记得清楚,我帮裴白办了河泊司入职手续,那晚和他喝酒喝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