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们又以异样的眼光看向裴白。
裴家大郎水性好,天生神力,勇武非凡,若不是九姓渔户,入了县城,只怕会有一番作为。
如今,可惜了。
几人心中也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
裴白却是无心和几人交谈,快步朝着鱼行街的位置赶去。
鱼行街离河泊司不远,以他的脚力不消片刻已是赶到。
昨夜沧澜江上那场罕见的暴风雨,对鱼行街也造成不小的损失。
天空依旧阴沉,乌云密布,偶尔有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投射在这片狼藉的地面上。
远处水浪似乎还未平息,依旧汹涌地拍打着岸边,发出轰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昨夜暴风的肆虐。
码头的栈桥已经严重受损,一些部分被江水冲断,悬空在水面上,摇摇欲坠。
原本整齐排列的渔船,现在东倒西歪,有的已经翻覆,有的则被海水浸泡,船体受损严重。
船上的渔网和渔具散落一地,有的被海浪卷走,有的则缠绕在破损的船体上。
码头两边的仓库和鱼栏也未能幸免,屋顶被狂风掀翻,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货物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有的被海水浸泡,有的则被泥沙覆盖。
一些渔民正在努力清理,但面对如此巨大的损失,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悲伤。
江边的防波堤也被破坏,一些地方出现了裂缝,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坍塌。
见到码头受灾如此严重,裴白神色一紧,赶紧朝着自家停船的位置跑去。
等看到孤零零的乌篷船上空无一人时,裴白顿时脸色铁青。
“小青!”他大声呼喊着,寄希望于昨夜风雨太大,裴青躲去岸上避雨去了。
他一声声呼喊,却始终听不见裴青的回应。
他身形一闪,已是来到不远处一艘船上,船上的年轻渔民正愁眉苦脸的收拾缠在一起的渔网,一抬头看见出现在面前的裴白,吓了一跳。
“裴家大郎,你回来了?”认出裴白后,渔民脸色微微一变。
“许二郎,可曾见到我家小妹?”裴白沉声问道。
许二郎看着如一座山般站在他面前的裴白,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下意识摇头说道:“没,没见过。”
裴白注意到他神色中的不正常,眼神微微一眯:“真没看到?”
许二郎避开裴白的视线,吞咽了下口水,有些结巴:“昨日风大雨大,实在没注意到。”
话未说完,领口一紧已是被裴白单手提了起来。
将许二郎提到和自己平行的位置,裴白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许二郎,你该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骗我之前,想想你的骨头是不是比这船桨硬。”
当着许二郎的面,裴白将他船上的船桨直接生生捏成碎屑。
下一秒,许二郎右臂落在裴白手中,瞬间一阵大力传来,他只感到自己手臂都要被捏断了。
感受手臂处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好似下一瞬就要断掉,巨大的恐惧感终于击溃许二郎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裴家大郎,你妹妹今早被康管事和河神庙庙祝带人绑走了。”
裴白放下许二郎,森森问道:“庙祝,为何?”
许二郎捂着手臂,惊恐地说道:“昨夜暴雨,庙祝说是有人得罪河神,河神震怒,需要献祭祭品平息河神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