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巅眺望天际,随风招展的旗帜似云彩衣裳,战鼓声轰隆隆敲击在荡起粼粼如縠纹心湖面上。
这里是一个分裂的世界,人和魔两个种族分别朝着不同方向发展。
魔族以黑暗魔法和强大肉体强悍而着称,而人族则凭借法术、道术和武术等法来与魔族抗衡。然而,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和战争却从未停歇,整个净土和魔土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惧之中。
人族和魔族进化方向截然不同。魔族崇尚力量和欲望,他们以黑暗魔法为武器,利用黑暗之力不断进化壮大,身体的强大,造就了他们超长的生命力,遵从命由自己掌控的法则。
人族则不然,天生相比魔族要弱小,追求的是心灵的升华和道德的完善,认为天地的力量是需要敬畏的。
认知和方向的不同,导致两族世代结仇,战争不断。
杨巅,一个罪民,生于净土,却被迫进入魔土。
他,一半为魔族一半是人族,父系这边是魔族,母系则是人族。
这样尴尬的爱情结合,注定了这段感情的可悲,最终成为两族争斗的牺牲品。
幼年生活在净土,那个安详而宁静的土地,即使受尽排挤和冷眼,却还算是快乐。
身边父母犹在,记忆中那快乐的样子,依稀记得的。
自从,父亲离世后,母亲千里送子入魔土后,带着仇恨和爱意去寻了父亲,这些他也依稀记得。
‘记住他们的脸,等长大了,去问问那个老家伙你父亲到底怎么死的!’
母亲,也从此离他而去。临走的话,依稀记得。
本生活在净土的杨巅,被送到魔土父亲家族也依旧不受待见,度过罹难般的童年。又在魔土生活了三年,在排挤之下,杨巅就如同其父一般,被无情裁决判定为‘叛徒之子’!
故而,他被流放,成为罪民。
魔族本族之人,称此为驱逐历练,待成长以后可回归家族。
至于这个所谓回归,可能是遥遥无期,他也不曾有过期望。
相比回到魔土,他一颗心总是渴望回到那个充满清新空气的净土。只是,母亲遗留下的话,让他不得不回到那个充满血腥气味的地方。
此时所在的流亡之地,就是魔土和净土交界之地,成为他苟延残喘的地方。
命运似乎总在推动着杨巅,让他身不由己地卷入战争。无论他愿意与否,看着魔族残杀人族,稍有反抗就屠城的残酷,甚至在乎的人都无法保护。
被迫放下曾经的内心挣扎,试图努力生存下去。
他没有强大的法力和肉体,在战场上作为捡尸人,收拾战争留下的残骸,他的角色被人魔两族视为无足轻重,只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边缘人物。
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个地方,然而身边的十三人却是他的羁绊。
没有强大的力量,他带不走这些人,左边是摩拳擦掌的人族防线,右边是冷酷残暴噬人的魔族前锋,前方是战场,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若不然,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停留在这个地方等待死亡?
无路可逃,就只能抱着能活多久就多久的侥幸。
世道无情,本就希望渺小,又是怎样的希冀在躁动?
譬如,原以为片刻的宁静,也被打破。
“七巧老儿,你欺我族太盛了!”
“蝼蚁一般,欺了又如何?”
两道响彻天地的声音,犹天雷滚滚,震耳欲聋。
炙热、沉闷窒息的气息,悄无声息落降下来。本来晴天当空的时机,却笼罩在黑暗和炙热之中,清新的空气被蒸发,使人置身烤炉之中,时而又阴森彻骨,如堕幽冥。
那是力量在相互对冲,致使环境变得风波诡谲,人都紧闭门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捡尸人,自然也是有了死人,才有尸可捡。要么是他人之尸体,要么就是自己同伴的,或是自己的。
轰隆!
一颗巨大的火球落在流亡根据地的边沿,卷起漫天沙尘,炙热的气浪卷起无数茅草屋并燃烧了起来,又造成无数小火球随着浪翻滚着。
远一看,俨有浪潮拍岸而来的汹涌澎湃。
“哥,九哥和七妹好像还在外面!”
一个年纪相对稍大,身上脏兮兮的瘦小身影,踉踉跄跄向杨巅走来,语气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杨巅喊着。这是十三遗孤中的老八。
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里即刻想到小九常常懂事地在外寻觅物资,为分担杨巅的压力,还有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常跟在后面。
二话不说,如箭矢冲出,料定二人应该是在流亡城外。
多数时间,他们都会在那里。
十三个同命相怜的人,小九和小七是难得的两兄妹,其父母都被魔人屠戮所杀。
魔族杀人,完全没有任何忌惮,两族早已势同水火。
两族是在进化过程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并无对错之分,只有生存修炼定义上的差异,魔人根本也是人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