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挪着碎步来到儿子身旁,嘴皮子上下一碰,说道:“儿子啊,你讲讲,我这会儿跑去找小草大娘,让哑丫给你做媳妇,她能不能点头同意呀?这会儿小草肯定正在为哑丫和大壮的名声发愁呢,我要是去这么一说,她不得对我感恩戴德呀……”
“妈,你这是琢磨啥呢?我跟哑丫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这可差着辈分呢,整天尽琢磨这些不靠谱的,哑丫才多大点儿啊,你就这么欺负没妈的孩子。”元宝气鼓鼓地打断王寡妇的话。
“咋就成欺负啦,我这可是在帮她解围呢。啥辈分不辈分的,又不是同族的。”王寡妇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大声回应着。
“妈,您就别扯了,这事绝对没戏,再说我还小着呢,不着急找媳妇。媳妇的事儿我自己能张罗。您赶紧去收拾我采回来的蘑菇,中午咱就吃它了。”
元宝把王寡妇从身边打发走,生怕自己的耳朵被唠叨出老茧来。王寡妇一边收拾着蘑菇,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而元宝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边的郁葱葱家,族长爷爷付有田与铁柱放下聘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郁葱葱将族长爷爷给的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放置着一个盒子以及一卷布料。那盒子中装着镶有宝石的金镯子,还有一对金镶玉耳钉。
小草瞧见后赶忙收了起来,对郁葱葱说道:“葱葱,这个可不能乱动,族长这是在为我们解围呢,这个得等你和铁柱长大以后,确定彼此都喜爱对方时才能动用。知道了吗?”
“哦,奶奶,我就是好奇看看而已。”郁葱葱赶忙解释道。
小草轻轻摸了摸郁葱葱的头,什么也没说,将东西收了起来。随后,她便打发郁葱葱出去玩耍,自己则在房里找寻着什么东西。出来时,心情略带些许悲伤。接着,她招呼郁葱葱一同前往铁柱家。到了铁柱家后,族长正在筹备明天家宴的用品。
铁柱一见郁葱葱,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拉住她,喜形于色地说道:“爷爷正在筹备家宴呢,等家宴结束,你就是我媳妇啦。”
铁柱满心欢喜,浑身都洋溢着喜悦,然而郁葱葱却表现得很是淡漠。
她心中暗想:这小子现在如此兴奋,可等长大后变心了,就会陷入痛苦了。人心这东西实在难以经受时间的考验,说变就变。 小草牵拉着郁葱葱,在堂屋的桌旁坐了下来,示意铁柱和族长也一同落座。
小草神情庄重地将带来的物品放在桌上,解开后,只见里面是一块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的黑乎乎的吊牌,还有一些布料和两双鞋子。
小草开口说道:“这块牌子是芸娘留下的,也是郁葱葱身世的证明。我今日将它带来,是希望你们能有所心理准备。郁葱葱的婚事,我未必能做得了主。他们二人的未来如何抉择,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我把这块牌子当作订婚信物送来,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保障,避免郁葱葱将来因身世显赫而抛弃铁柱。”
奶奶注视着郁葱葱和铁柱,接着说道:“将来你们若要退婚,只能是因为彼此不再喜欢,明白了吗?”
铁柱赶忙回应道:“奶奶,我喜欢葱葱,绝不会退婚的。”郁葱葱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头,对于自己的身世,她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好坏都是原主的,在原主的记忆中,亲生父亲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她自己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两双鞋是我亲手做的,布也是我织的。
家里着实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好物件了。明天的家宴,拿些菜和米过来吧。”小草面带微笑,轻声地说道。
族长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菜和米,就甭拿了,哪有订婚宴还让女方出钱又出力的。你明天过来帮着张罗张罗就行。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些细节方面的事儿确实想不到,再找他三奶奶过来一起帮帮忙。”
小草爽利地回答道:“那行,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家里也没啥了,等会儿让大壮去山上瞅瞅,看能不能弄点肉菜回来。”
“人员方面,我不打算把族里人都给请来,就请几个能主事的人,你那边有要请的吗?”付有田摸了摸下巴,询问道。
小草稍稍思考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就请大壮师傅和刘大夫吧!”
“嗯,那也没啥需要特别准备的了。”付有田点了点头说道。
“没啥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上午我再过来。”小草站起身来,利落地说道。
“好。”付有田也起身送我们到院门口,看着郁葱葱他们渐行渐远,铁柱却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张望着。
付有田无奈地笑骂道:“臭小子,人都走没影儿了,还看呢,瞅不见啦,跟我回家做饭去。”
铁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不情不愿地跟在爷爷身后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爷爷,葱葱现在好像没有我喜欢她那样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