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白远远看着灵宫在地上翻滚,心中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立即脚下生风地跑过来,额前的头发也被雨淋得黏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个落魄的失意人。
他也不管旁边几人,直奔灵宫身旁,平霖见他脚下不知道停留,劝阻道:“道长,小心点。”
顾长白根本没听见,也不管此时的灵宫有多么可怖可怕,当灵宫再一次砸到地上时,顾长白猛地扑上去狠狠抱住她的脖子试图把她压在地上,可灵宫此时意识不全,只是在伤害疼痛的地方消解痛苦,不管不顾地折腾着,带着顾长白再次扬起身子,她的惨叫传进顾长白耳中,顾长白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大声喊着:“灵宫!灵宫!不要这样子伤害你自己,你听我说,你再伤害自己这痛都不会消除,灵宫!我是顾长白,你听我的话!你能听到我的话!不要再砸了!再砸也没用,药呢?你的药在哪里啊!”
灵宫虽听到了他的话,但是她太疼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抑制不住自己的伤痛带来的情绪,她想让顾长白离开,却说不出话,嘴里只发出为了缓解痛苦压抑的惨叫。
“嘭……”
“顾道长!”平霖从风平玉的伞下走出,看着顾长白把自己转到灵宫脑袋前,被狠狠砸到地上,平霖在雨中淋着,焦急又无从下手。
灵宫这一下自己没有砸到地上,脸上的疼和身上的疼要把她折磨疯了,蛇首蒙着人的脸皮,她冲仍旧抱着她脖子的顾长白张开巨口,尖牙对着他的门面。
韩靖瑶看得心中喜悦,蛇妖这一口咬下去,就真的必死无疑了。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郎桓看了一眼一副叉腰嫌累模样的风平玉,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顾长白心里寒了一下,眼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却还是紧抱着灵宫的脖子不松手,看着她恐怖的面容,些微带着哭腔嘶吼,“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知道我最怕你这样了,你不是说以后永远不这样吓我了吗?你不是说过吗!难道说你也是骗我的吗!灵宫,我是顾长白呀!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好好陪着我的吗!我都听话变好了,你怎么又变回去了……”
灵宫心里也渐渐疼起来,眼中有湿热的感觉,她狠狠甩着身子,尾巴用力,全身打了一个大波浪,把顾长白甩飞出去砸在地上。
顾长白倒到地上滑出去老远,干呕了几下,脸上泪水与雨水模糊一片,再爬起来跑过去抱住灵宫的脖子,“要死一起死好了,摔吧,你就先把我摔死。”
平霖回首看着眨着湿漉漉的眸子默默看着的风平玉,说道:“风平公子,可有什么法子?”
风平玉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顾长白大喊:“狐公子,看看灵宫落在地上的衣裳里有没有黑色的药瓶,那药可以抑制住她。”
平霖便也不管风平玉,去雨水里找衣裳去了,风平玉默默闭上微启的嘴。
灵宫那件外衫的袖袋果然放着一个黑瓶子,平霖欣喜地拿出来,正准备跑过去给顾长白,风平玉拦了一下,想要拿过瓶子看一下,平霖反手一挡,风平玉懒洋洋地说:“小气鬼,我就只想看一下,谁叫你刚不听我说话。”
这么关键的时候,平霖压根就没什么心思跟他贫嘴,他是真心的觉得这次遇到的人都有病。
平霖正要上前送药,又被风平玉拉住了,“我去送,你就不怕被那蛇咬一口吗?”
他修为高,用了灵气拉住平霖,平霖一时半会真挣脱不开,暗地里往手里倒了两粒药,才把瓶子给他。
“诺。”风平玉把伞递给平霖,“等我一下。”
说完就准备往出走,可是看了看手中的鞭子,他又把瓶子递给站在一旁的青衣人,“我还得拿鞭子,阿远你去。”
平霖真的想突破一下自己的修养骂人。
冯远接过瓶子,掠空飞上阁楼,踩着栏杆迅速至灵宫头的位置,大声问道:“道长,给蛇喂几颗药?”
顾长白此时已经被砸的七窍流血,一听他的话,大声回答:“一颗就好,喂她吃下去。”
冯远倒出一颗药,那红色药丸在手中不多时便被雨打化了,冯远只得调出一丝灵气将药丸包裹着,再用灵气指引着药丸进入灵宫口中,药丸入口他就立刻撤出灵气,又回到风平玉身边。
药丸入口,便立即化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驱散灵宫右脸和身体的痛,她一安静下来,顾长白就立即松开她,脱下衣服盖住她脖颈以下的地方。
蛇尾轻轻扭动,以眨眼可见的速度缩短最终缩进衣袍里,不多时,宽大的衣袍下,印出一具玲珑躯体,灵宫的脖颈、脸庞也变回幼白。
“真好玩。”郎桓咂咂嘴。
顾长白跪在地上,低头擦着灵宫嘴角的血,听到这话头也没抬,骂道:“好玩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