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赵江给了妹妹几颗辣椒。
自己又拿上大馒头,在汤里浸了下干到嘴里,扎扎实实。
赵江搂得正美,就看到对面有双筷子在夹花生米。
筷子叨来叨去,就是不着劲儿,那颗花生米就滑来滑去。
“爸,你用手……呗。”赵江想说让他爸用手拿,抬起头,却对上了赵山的目光。
他爸压根就没看盘里的花生,正瞧着他呢!
但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江心里一突突,突然想起来,自家老父亲今儿也进山了。
一家人的注意力好像都在自己的抠的蛤蟆上,自己和赵兰都没问他干回啥了!
这打围的人,不就喜欢讲这些事儿吗。
自己搂起饭来,也真是忘了。
“爸,今儿进山打了啥呀。”赵江赶忙问。
赵江喝酒的动作一顿,瞅着儿子,“一头炮卵子,一头黄毛子。”
赵江正想吹一波他爸,就听赵兰嘴里闷着一整只雪蛤,含糊不清地说:“爸,哥上次干了五头。”
赵山老爱讲打围的那些事儿,喝了酒更喜欢吹些牛,好多事儿赵兰小前儿都听了好几遍了。
她说话时候眉毛一挑,对着赵江笑。
赵江:……
他给妹妹又夹了只母豹,低声说:“快吃吧你!”
“爸,你今天去的林子肯定密。”赵江给他爸找补。
可赵山没当回事儿一样,小口啜饮,顺着嘴里的肉,不知想到了啥,嘿嘿一笑,“今年的蛤蟆确实肥。”
赵江感觉他爸心里肯定有事儿,但也不清楚是啥。
四个菜除了白菜土豆汤剩点儿汤,其他的全部被一家人造的干干净净。
就连土豆粉条炖雪蛤的汤汁儿都被赵江用馒头蘸了,一家四口是沟满壕平,连他妈王桂也咂摸着嘴,吃得过瘾了。
赵江抹了下嘴边的油,“妈,我去给小舅和小姨家送蛤蟆去。”
“诶,就这两桶,你去吧。”王桂指了下旁的地上,每桶里都装了小半的蛤蟆。
赵江一手拎一桶,就近先去了小姨王月家。
走到院外面,赵江没急着进去,先喊,“小姨,小姨夫!”
院子里的狗原先在叫,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就没咋吭声了。
像小姨家的狗,只能是个看家示警。
这只白狗性格有意思,它冲生人叫,也冲其他狗吠,但真松开绳儿,它就沉默了,往小姨背后走。
这样的狗进山能干下猎物才怪。
打围的狗不是啥样的狗都行的,和人性格不同一样,狗的性格也千奇百怪。
但能上山打围的狗,首先脾气就不能好,得狠,得好强。
再从这些狗里淘选,再分成帮腔子和头狗,头狗里又分好坏,帮腔也分硬帮腔和滑头。
所以猎狗才这么贵和难找,会打围的人,轻易也不会卖狗。
真有好头狗也绝对是配着帮腔子挑帮一起卖,好起价啊。
要单卖了头狗,那剩下的狗也没人要。
头狗没了,狗帮就等于散了,硬帮腔子却从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