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赶时间。”青百用枪柄敲了敲桌子，丝毫没有兴趣听06号的长篇大论。

06号顿了一下，看了看青百手中的枪，语气回归正常：“200多年前，一台机械造物从天外降临到我们的世界，那机械造物的科技水平即使从现在来看也是那么的匪夷所思，显而易见它当时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了多大的恐慌，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它，甚至有人宣布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我们的政府一边平息社会上的动荡，一边抓紧时间研究那个机械造物，虽然我不知道当时他们到底是怎么启动了那个机械，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愚蠢且错误的决定，就像猴子误打误撞地掀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里面封存着一个储存了无数先进科技的人工智能，那些技术如果要靠我们自主研发不知道几千年才能研发完成，结果就这么轻易的送到了我们手上，所有人都喜不自胜，不过他们也没有忽视那个人工智能在苏醒的第一天，并向我们宣布他的名字叫做莉莉丝。”

“然后我们的文明就进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时代，但是科技超越了神学的世界，我们的文明在世界上行使着神明的权利...当然，有人觉得莉莉丝是一个威胁，但是谁又在乎呢？短视愚蠢且自命不凡的人占据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06号抬起头看向青百，目光灼灼，“然而，繁华终有尽头。有一天，莉莉丝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爱？’我们刚开始仅仅有感到有些新奇，因为自从莉莉丝复苏以来，她从未向我们提出过任何要求，只是不断给予。”

“刚开始整个文明都热情地向莉莉丝送去自己对爱的解读，而所有解读都被莉莉丝一一反驳了，最后竟再无一个人能向莉莉丝发送自己对爱的解读，因为我们把整个文明的爱都送给了她，但显然她并不满足这样的答案。”

“然后噩梦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世界各处做着有关于爱的行为艺术，一个又一个惨绝人寰的社会实验被提出并实行...整个文明疯狂地试图把爱这个抽象概念具象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真理。”

“是莉莉丝，她用药物、机械控制了我们的文明，无所不用其极地探索着关于爱的一切，直至最后整个文明关于爱的想象都尽数被她掠夺，自那以后不论她再如何刺激，我们也无法为她带来任何有关于爱的新概念。”06号语气幽幽，“所以，浩劫降临了。”

“大地在陷落，海洋在干涸，天空在沉沦...文明在莉莉丝的驱使下开始自毁，然后世界就变成了你们所见的样子，除了我们七个...或许可以加上你们两个，除了我们之外，近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自我。”

“那你们...是怎么幸存的？”世界毁于一个AI的欲望，还是这种连同文明的尊严都蹂躏在地的毁灭，一时间白枍都觉得自己的母世界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是菲波纳斯博士的计划，他主导的‘极限开发训练计划’使我们的域场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同时也让我们也觉醒了梦雾，原本是希望我们可以躲在梦雾中，以此抵抗以莉莉丝的控制。”06号说，“我们就是文明最后的火种。”

“但可惜我们失败了，菲波纳斯博士的计划一切无误，这座避难所神奇地抵挡了莉莉丝的军队，梦雾也可以抗拒莉莉丝的控制，可唯一出错的一点，那就是我们的梦雾实在是太弱，无法完全避免莉莉丝的控制。”06号神色暗淡，“我们只是坚持的比其他人久了一些，但最后基地仍然失守，我们也就成为了囚徒。”

“不过莉莉丝并没有控制着我们参加文明最终的毁灭盛宴，她给了我们另一个选择，允许我们活下去，但是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成为棋手操纵我们死去的同胞，在最后十个幸存者间厮杀至最后一人，莉莉丝说她会带着最后那个人前往其他世界，去其他世界...理解爱。”04号抢答到，“至于她的动机，她是这么说的：‘既然理解不了爱，那我想了解绝望。’”

气氛压抑，所有棋手一致看向青百。

“就这些？”青百看上去有些失望，“虽说也算说了不少东西吧...但是那个AI的弱点呢？长处短处呢？运行逻辑呢？关键的你是一个也没说啊！而且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发病的AI罢了，远远达不到‘4’的程度，处在‘3’的世界居然被毁灭了，说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

“你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02号的女人突然向青百发问，虽说用的是疑问句式，但眉眼间流露的神色让人十分确信她已经得到了真相，“经历过我们文明这场浩劫的人不会用你那种轻蔑的口气来总结这一切，因为你根本不明白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存在毁灭了我们的一切，所以你才能高高在上的点评我们的抵死挣扎，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我们的绝望。”

白枍眉毛一挑，深深的看了一眼02号的女人，居然如此精准的猜到了他们的来历，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掉马，他属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