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阿玉只是太久没见你了,太过想念你了。"说着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岭南王妃摸了摸周阮玉的头发,温柔道:
"如今见到了是好事,莫哭,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三年了,我离开京城时你还是一个小姑娘,整天跟在我后面,如今都长成大姑娘嫁人了,只是可惜你成亲时我身在岭南,不便入京,没能亲眼看着你出嫁!"
周阮玉眼中含泪的笑着:"那这次回来一定要多看看阿玉!"
岭南王妃温柔地掐了掐周阮玉的脸颊:"好!我听说你与季大人还住在忠勇侯府中?可还习惯?你那婆母可有让你站规矩?"
周阮玉答:"习惯的,有夫君护着,我那婆母也不好说什么的,再说,陛下赐的宅子已经修葺好了,这两日,应该就会迁过去了,过几日应该会有乔迁宴,姑姑还能赶得上!"
岭南王眼底带着些担心悄悄问"那季大人待你可好?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周阮玉想着两人这半月的相处脸上略带羞赧:"姑姑放心,夫君待我很好!"
岭南王妃看到周阮玉的羞涩,眼底的担心才消失殆尽!
"对了小姑姑,听说你们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寇,王爷还受伤了,可严重?你身体可有不适?"
"无事,王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已经让太医看过了,太医也给我把了脉,说只是有些受惊,开了几副药,想必过几日便无事了,只是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一路奔波的缘故,近日胃口是有些欠佳,不过并无大碍。"王妃拍了拍周阮玉的手轻声安抚。
周阮玉看着屋中的众人,道:"我与王妃久未相见,有许多话要聊,你们都且下去吧,阿冉和青槲留下即可。"
"是",说完屋里的人就退了个干净,只留下阿冉和青槲留下。
青槲是小姑姑身边的大丫鬟,是从小在小姑姑身边伺候的,是府里的家生子,是知根知底的,因此便不必小心避着。
周阮玉见室内只有四人了,这才开口"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自从听闻你们路遇匪寇,我一连好些日子都不安心,梦见很多不好的事,还梦见小姑姑肚子里有了孩子,正好我身边阿冉会些医术,小姑姑不如让她再给看看!"
岭南王妃看着周阮玉,笑着点了点周阮玉的额头!
"你啊!你也说了只是梦,怎么会是真的呢!"虽是玩笑,但眼底也是难掩的失落。
自己与王爷成婚已有近四载,肚子却毫无动静,旁人都劝着王爷纳妾,都被王爷拒绝了,王爷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但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如没事人一般,但他看到别人家孩子时眼里露出来的喜悦和羡慕都是骗不了人的,自己也很希望能有一个两人的孩子。
周阮玉撒着娇:"小姑姑,你还是让阿冉给你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
周轻阑拗不过她只得妥协:"好,好"说完便伸出了手腕。
阿冉坐在一旁把脉,室内一阵安静,直到阿冉站起身,周阮玉才问道:
"怎么样?"
阿冉站起来福身道:
"王妃最近可有食欲不振,嗜睡的迹象,这个月月事是否未至!但下身近几日却不时有少量血迹,并不似往日葵水那般量大。"
王妃点了点头道:"不错,正如你所说,我月事向来不准,这几日少量的血迹我只当是葵水将至,最近食欲确实也不大好,我也一直以为是路上劳累和入夏的缘故,可是有何不妥?
回王妃,"我刚刚把脉,您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乃是喜脉,已一月有余。"
岭南王妃一愣,随后便是喜上眉梢,难以置信地问阿冉道:"真的?"
"回王妃,奴婢自幼跟父亲学医,不会有错,只不过……”说着又有些迟疑。
两人闻此都皱了眉头,“可是有何不妥?”
阿冉这才皱着眉道:
“我刚刚在替王妃把脉时,发现王妃体内有少量麝香的残留,再加上王妃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胎像不稳,才会有见红的迹象。"
王妃立刻白了脸色。
一旁的青槲也惊到:王妃从来没有用过麝香!
周阮玉赶紧扶住岭南王妃问阿冉:“阿冉,可有大碍?”
阿冉接着说道:“王妃根基甚稳,我等会儿开副药,王妃只要按时服药,腹中胎儿应当无碍!只是切记,近日不可行房事,万不可再接触麝香!”
周阮玉这才见小姑姑脸色恢复过来,道“好,我定然按时服药,只是与王爷求子已久,平日燃的香料,也不含麝香,这麝香又是从何而来?”
阿冉这才道:“我从刚刚把脉起就闻到王妃身上有淡淡的麝香香味,我原以为是王妃喜爱这麝香的味道,又不知麝香的作用,才会用此香料。”
周阮玉听完只觉得心间一颤,如此一看,只怕前世早产之事也有这麝香的缘故。
“小姑姑可知你平日衣服上的熏香,是谁主管的?这麝香名贵,产量甚少,想必并不难查。”
岭南王妃道:“平时衣物都是下人浆洗好了,熏好了才送来,府里的下人多,如今我又身在京中,只怕一时也难以查明此事。”
周阮玉这才宽慰着小姑姑:
“无事,此事幕后主使若身在京中,昨日经过太医把脉,应当已经知晓你有孕一事,那他定然会在你在京中之时动手,小姑姑你放宽心,现下我们就当不知此事,引蛇出洞最好。”
听完才放下心,道:“若王爷知晓此事,一定很开心。”
周阮玉也是笑着道:"是啊,小姑姑如今腹中有了宝宝,千万莫要激动,小心些才好。"
岭南王妃手掌轻轻摩挲的腹部深呼一口气,道:"是、是!"
岭南王妃忽地一怔,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突变?!
一旁周阮玉先开口道:"小姑姑也觉出不对了?"
岭南王妃点了点头,"昨日太医院的太医,来请的脉,为何没有把出喜脉?"
周阮玉点头,"症结正在于此,太医院太医经过层层选拔,都是医术顶峰之流,又怎会没有察觉,只怕是早已被人买通了。小姑姑有没有想过,陛下的其他几位皇子膝下皆无男儿,若你生下皇长孙,会对多少人造成威胁,如今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只怕有一些势力已经在皇宫各处根深蒂固了,如今知道小姑姑你有孕,恐怕不会坐以待毙。"
岭南王妃面色一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很快又冷静下来,问"如今可怎么办?"
周阮玉缓缓开口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小姑姑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身孕一事只告诉王爷一人即可,切记,莫让他人知晓,既然他们在宫里都能安插眼线,恐怕小姑姑你身边也不干净。
如今王爷一入京师,恐怕有许多人感受到威胁了,敌暗我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如今小姑姑胎象还有些不稳,晚上我让阿冉煎了安胎药装作点心给你送来,你且喝着,莫要忧虑,一切有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未出生的孩子!"说着还摸了摸岭南王妃的肚子。
岭南王妃看着眼前沉静,明媚,有勇有谋的姑娘,没来由地只觉得十分安心。
原来,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姑娘真的长大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看天色渐暗,才不舍的分别……
周阮玉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暗暗长出一口气,还好小姑姑没事,剩下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引出幕后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