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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袁姑娘

每次灯会,洛语嫣站在人群中,听到的赞叹有为那些佳人才子的,有袁姑娘的丈夫张氏为袁姑娘花的心思,必不可少的自然有对张家财力的赞叹。

“如果我也有张郎君的本事,我也要让镇上的人,天天都像过年一样。”

“如果我们余遥多出几个像张郎君这样的人,那我们的生活也就不必愁了。”

“对呀,据说我们余遥的桥、堤坝、学府也大多是张郎君捐款修建的呢,而每次募捐都会写上‘为爱妻募捐,望身体康健’。”

今年年初的时候由张家举办的花灯会,洛语嫣和以往一样和澜书换了男装出来闲逛,可不想那也是最后一次由张家人办的花灯会了。

洛语嫣看着天边肆意绽放的烟花,正赞叹着,身后一个穿着道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叹着气说道:“可惜,好景不长咯,既然是爱意何必满城皆知?他究竟爱的是人,还是这背后的名?”

这道士模样的人,见洛语嫣听进了他的话,正陷入沉思,于是便仔细打量了洛语嫣一番后捋着胡须道:“小公子,且记住,这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你这辈子是为情而来,不必执着任何关系,放下后不管身在何处,你都能过得自在,你终将是会回去的。”

“去去去!哪来的疯癫道人,尽说些胡话,回去?回哪里去?”澜书有些气恼,嘴上说着撵人的话,但是,却没有真的去动手撵他。因为这看似疯癫的道士模样的人,已有了离开的意思。

“哈哈,时机未到,你家公子到那时自会明白。”那道士模样的人说完后,捋着胡须,便大笑着走远了。

三月过后的一日下午,洛语嫣像往常那样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澜书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口中嚷嚷着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洛语嫣听到最后三个字,瞬间坐起身来,此时澜书已经气喘吁吁的站在她的面前,洛语嫣看了看四周,洛宅中除了澜书有这么大动静,其他一切如常,她倒了杯水递给澜书,然后又背靠着摇椅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谁死了?”

澜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了水后继续说道:“是袁姑娘,嫁给余遥首富,张郎君那个。”

洛语嫣微微一笑,继续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扇着手中的扇子问道:“怎么死的?”

澜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后,摇摇头道:“具体还不清楚,张郎君说是上吊自缢,可是袁家去看女儿时,觉得不对劲所以报了官,仵作验尸过后确认不是自缢而是他杀。”

“你还记得年初灯会,我们遇到的那个疯癫道人说的话吗?”洛语嫣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着。

澜书点点头:“记得,那道士说过好景不长……”此时,澜书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嘴,然后继续说道:“莫非……”

洛语嫣睁开眼,转头撇了一眼澜书点点头,然后又闭上,继续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或许真是那人所杀,但具体原因为何,我们都不知道。或许他们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方向,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平日里张郎君如何对待妻子,都是有目共睹,若不是那疯癫道人的话,我也不敢相信,只是还没有定论之前,我们先管好自己的嘴,毕竟我们不是官府的人,也没有那个权力去管这些事,否则就是添乱。”

到了五月,衙门开堂,对于袁姑娘的死因终于有了定论。原来是张郎君在婚后看上了一位姓柳的姑娘,那姑娘娇俏可人,又善解人意,相处下来,张郎君觉得那姑娘才是与自己心意想通的爱人。可是,家中已娶进门的袁姑娘对自己这个夫君也是不错,所以,也就没有休妻的打算,只是打算将柳姑娘纳入府中做妾室。

袁姑娘知道后自是不愿,何况曾经张氏是答应过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几番争吵过后,张氏与她渐行渐远,所以自年初正月过后,百花镇上便没有了由张家举报的晚会。

袁姑娘知道了夫君的背叛,心存侥幸的想要重归于好,更是想了许多法子做了许多事,甚至还请了道士去家中做法,只希望能够通过做法来改变他们夫妻的关系。只是,这些法子,对于一个已经变心,对她开始不闻不问甚至厌恶至极的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据说那柳姑娘当着袁姑娘的面说了很多挑衅的话,恰恰张氏看到的只有袁姑娘反击时凶狠泼辣的样子,而张氏看到的柳姑娘则是一副受了欺负楚楚可怜,又为伤害了自己的人说尽好话贤惠善良的样子。所以,张氏便越来越觉得觉得自己的妻子袁氏其实就是个毒妇,心里也越发厌恶,几次三番下来,反倒是促进了张氏与柳姑娘的感情越来越好。

张氏每日回家面对的,也都是袁氏的控诉与责骂,久而久之张氏便在外面又买了一座宅子,与柳姑娘住在一起,不愿回家了。

袁姑娘好不容易等到了张氏回家,可等来的却是夫君要休妻的消息,理由是柳姑娘已经有孕,他张氏与柳姑娘才是真心相爱,希望袁姑娘成全。

袁姑娘回想着往日的种种,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不可置信,于是两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张氏怒极,于是便动手打人,可不想袁姑娘因为张氏与柳姑娘的的事情,身体每况日下,这一动手便直接打死了他认为的毒妇——袁姑娘。张氏害怕,于是便制造了袁姑娘自缢的假象。

想到此处时,洛语嫣便回想今日得知即将要嫁给苏墨然的人是当朝的宁安公主时,她心中生出了嫉妒之心,再想到或许只是宁安公主设计让苏墨然答应他们这门亲事时的愤恨之心……

洛语嫣心里默默叹道:“若我不放手,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变成你心里的毒妇,甚至招来灭族之祸吧。”

洛语嫣想到宁安公主应该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也同样对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若苏墨然不肯忘记自己,那么苏墨然对自己的每一分怀念,都有可能使得公主生出杀心。

所以洛语嫣知道,对于苏墨然和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今生不再相见。即便两家曾经的关系再好,今后也不得不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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