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这话你应该跟谷文说。我看她是真的一点儿不着急,即便不结婚,谈谈恋爱还是可以的嘛。”路安回。
“这个我赞成,你们啊,就应该多谈谈恋爱,多体验体验。”谷逸说。
“怎么,后悔当初没多谈几次恋爱就跟我结婚啦?”陈淑娴和谷盛拎着几瓶饮料走过来说。
“没有,我是比较幸运,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此生最想娶的人,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像我们这样幸运的。”谷逸解释道。
陈淑娴笑笑,对路安说:“别听他瞎说,遇到喜欢的人还是要紧紧抓住,不然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四婶,我要是遇到一个对我像四叔对你这么好的人,我肯定会紧紧抓住的。”路安回。
“谷文也是,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遇不到千万不要将就。”陈淑娴对谷文说。
“谷文就算了,我看她压根就没长会恋爱的脑子,路安倒是可以。”谷逸插话道。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侄女的。就你聪明,啥都能看出来。”陈淑娴怼道。
“二姐为这事都愁坏了,给她介绍了多少个了,没一个能发展下去的,说明她就压根儿没这心思。路安我感觉跟我是一路人,认准一个人就很难改变,其实这样也不好,要是没我这么幸运遇到对的人,会很受伤的。”谷逸饶有兴致地分析道。
“爸爸,电影快开始了,咱们该进去啦。”谷盛看大人一直在聊天忽略了他,不开心地说。
“好,走,爸爸带你进去。”谷逸牵着谷盛的手先进了观影厅。
陈淑娴对谷文和路安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俩多照顾谷盛了,我和你四叔工作忙,这孩子总嫌家里无聊,非要闹着要来找姐姐玩。”
“放心吧,四婶,谷盛在这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他来刚好家里也热闹些。”谷文回。
“是啊,刚好我这段时间没工作,谷文要是加班啥的我随时过去帮忙。”路安回。
“好,等过几天开学我就把他接走。”
看完电影,吃过晚饭,谷逸和陈淑娴就回青溪了,谷文带着路安和谷盛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谷盛坐在车里一直在玩游戏,操作动作非常娴熟丝滑,还时不时与队友交流战况,谷文与路安与他说话也是充耳不闻,路安不禁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啊……”,后面的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谷文也无可奈何地说:“刚开始为了和他打成一片,我也会跟他一起玩,后面越发觉得他有点上瘾,劝也劝不动,连四叔四婶都管不了。”
“姐,我没上瘾,我是跟同学约好了就打这一会儿,平时上学老师都不让带手机,我们都没时间玩。”谷盛听到说他还有点不服气。
“不上瘾就行,男孩子打打游戏放松放松也很正常。”路安打圆场道。
“安安姐,你会打吗,我们一起吧。”谷盛问。
“好啊,改天。”路安不想让小孩子觉得自己太像个爱说教的大人,因为她也讨厌这样的人,就没拒绝邀请。
“你可别把你安安姐带坏了呀。”谷文对谷盛说。
“哈哈哈,不会,你不怕我把他带坏就行。”路安笑说。
“你可别这么乐观,小孩子有时候可气人了。”谷文对路安说。
路安以为这么大年纪的小孩应该懂事了,不会动不动就哭了,彼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这天晚上,路安留在了谷文家,谷文与她讲了许多谷逸和陈淑娴的爱情故事。
高中时,谷文就跟路安和言雅说:“可惜你俩都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我就把我四叔介绍给你们了,他真的长得超级帅,医学生,很有前途的。”
只是那时的路安眼里只看得到瘦瘦高高、爱穿白色卫衣、爱打篮球的江行舟,言雅心心念念的则是戴着眼镜埋头苦读、成绩从未掉过前三的班长莫原。
直到大学时,谷文带着她俩参加谷逸的婚礼,才得以见这位传说中的大帅哥。
俊朗立体的脸庞,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睫毛比女孩还要长翘,笑容像冬日的暖阳照得人心暖暖的,笔挺的西装显得腿格外得修长,而他身边的新娘与他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皮肤白到发光,黑色眸子里闪着点点光芒,清新淡雅的妆容更显眉目如画,紧身的闪钻婚纱衬得身材凹凸有致、气质脱尘,那是路安第一次觉得“新娘是最美的”这句话不是一句夸赞,而是在陈述事实,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自卑感,更是她对结婚充满幻想和憧憬的起源。
谷文说到,谷逸毕业后原本打算留在霁城的,一次回青溪时,在车站遇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丽少女陈淑娴,他一见倾心,当下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送人有点不舍而已。”陈淑娴回道。
谷逸至今都不知道,那天陈淑娴送的是她的初恋男友,两人原本是同学,得知男友要去部队当兵,她一气之下提出分手,却在他离开时后悔不已,追到车站为时已晚,两人就此错过。
陈淑娴跟谷逸说的是在他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却对谷文坦白了这件往事,也许觉得女孩会更理解女孩,也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谷文从不是多事之人,也从未与谷逸提起。
陈淑娴是卫校学生,毕业后在青溪人民医院做护士,谷逸为了爱情毅然选择回到青溪工作,小县城工资虽不高,却也安稳舒适,他熬夜加班只为多挣钱给她换大房子、吃穿用度都买最好的,只要他在家,一切家务都由他包揽,有了谷盛后,更是化身超级奶爸,将她和孩子照顾得井井有条。
陈淑娴对谷文说:“虽然年少时有过遗憾,但我非常满足现在的生活,爱情是虚无缥缈的,现实的温暖却是触手可及的。我已经没那么贪心了,既要又要,也许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谷文在与路安说起这些时,眼里闪着光,她说:“我觉得四婶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但这份幸运是她值得拥有的,她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活得通透,我一直在向她学习。”
“你已经很通透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有属于自己的丰富的世界,不会受外界干扰,做事永远这么洒脱。”路安说。
“这只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其实我也会内耗,会焦虑急躁,努力工作却得不到相应回报,我也会觉得非常挫败,觉得不公平,也是最近两年才觉得自己稳下来了,不慌了,懂得了去向更优秀的人学习,去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努力,不再频频回头沉湎于过去,或与身边一些不好人和事纠缠不清,耗费不必要的精力。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当然要浪费在喜欢的事上,比如追一部喜欢的剧、听一场期待已久的演唱会、陪伴家人。”
“那爱情呢,你真的一点都不期待爱情吗?”
“我可能很早就意识到了爱情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无所谓期待不期待,遇到了当然很好,遇不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
“我得向你学习,什么时候我也能修炼得如此波澜不惊就好了,现在我虽然没做好结婚生子的准备,但我还是非常期待爱情的,虽然知道爱情会伴随着伤害与痛苦,但还是死性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很正常啊,人要接受自己的欲望,我也有所求,只是不是爱情罢了,我希望家人都平安健康,希望工作顺利,希望早日退休、回家种地。”
每次与谷文聊完,路安都会觉得身心舒畅,她不会强制输入自己的观念给别人,无论路安做什么都会表示支持理解,人生得此知己也是幸运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