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应是有过这号年轻少将的，毕竟战争成就伟人。但伏安平向来对远隔天边的事件漠不关心，即便是听谁说起过，如今对那个名字也已毫无印象。

“同志们！”少将的声线低沉，腔鸣声很有力量。

众人立即持枪立正，这是部队惯用的礼节，表示正在专注听取上级的指示。

“稍息。”少将的嗓音在隆隆轰鸣的引擎噪音中仍然清晰可闻，他们身后集结的军车此时已渐次远去，集结区域变得空荡荡的，徒剩下抽调分队这十来个身影。

少将这时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六点半了，在炎炎夏日，此时天光明丽得已与白天无异。

“事发紧急，我看咱们还是路上说吧。”少将朝天空稍一摆手，一具庞然大物猛然降落在众人身侧。

这艘飞行器体型堪比重型运输机，区别于常规浮空动力，这尊有棱有角的楔形大铁盒上既无螺旋桨，又无喷射口，竟还能悄无声息地在空中潜伏许久，只待少将一声令下方才现身。

“操？‘空中指挥官’！”见多识广的吕先朝不顾队列纪律低声喊了出来。

也是在这时，一旁的伏安平才记起来，貌似是在吕先朝之前的碎碎念中，提到过军中那位传奇将军的名字。

“你竟然不知道凌珏少将？！”几个月前的午夜，吕先朝在漆黑中坐起，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部队熄灯后的前半夜，吕先朝都会找话来跟伏安平攀谈，只是为了在偷溜的合适时机到来前保持清醒。

熄灯之后的宿舍地板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灯，光源只能辐射到伏安平滴汗的面庞。他正在做着睡前的五百个俯卧撑。或许是出于礼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吕先朝的话。

“497。”伏安平在一起一伏中抽空回答道：“没听说过。”

“现在的人呐，竟然会对保家卫国的将领这么淡漠？”吕先朝横挂在床栏处，口气甚是玩味。“你知道嘛，凌珏少将和你还是校友，他年轻时也有一个外号，很直白，就叫‘第一’。”

“498，什么意思？”

“你那些年在军事学院破的全国记录都是谁的，知道吗？”

“499，不知道。”

“这都提示这么明显了，要说你笨呢，还是装呢。”吕校长明知伏安平对自己的态度不甚端正，但还是自顾自说着：“当然都是凌珏少将在十多年前一力创下的，要不是你这个怪胎出世，说不定几百年都破不掉这些个记录。”

“500。”伏安平做完最后一个，就地趴下放松着肌肉，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没在校榜上看见过‘凌珏’这个名字？”

听到回应，吕先朝来了劲头，故作神秘地说道：“在你之前，校榜上的第一名是不是一个叫‘李晓风’的男人？”

伏安平这才想起，原来的记录榜首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没错了，他就是凌珏。”吕先朝神秘兮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