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号那夜的雨帮了降央嘎亚和宁雁南很大的忙。但也正是那场雨坏了降央嘎亚的事。降央嘎亚自以为范登标父子没有看见他和宁雁南的脸,但范登标的儿子认出了酱菜厂那条带木架的船。
把王洪宝的脑袋藏进涵洞里面,降央嘎亚和宁雁南耽搁了比较多的时间。
四月份,江水上涨,正是秦南河水位开始上涨的时候,两个旧涵洞在一米左右的水下。降央嘎亚必须潜入水下,才能将王洪宝的脑袋藏到涵洞里面去。
降央嘎亚将一个铁钩子绑在船篙的头部,然后将蛇皮口袋勾在蛇皮口袋上。
宁雁南用船篙将木船控制在八字型的出水口,因为水位涨得比较厉害,必须有人在上面将木船控制住。所以,在沉尸和藏头的过程中,宁雁南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
降央嘎亚慢慢下到水中,长长吸了一口气,迅速潜入水下这次下水的目的是确定涵洞所在的位置。
一分钟左右,降央嘎亚浮出水面,两分钟以后,呼吸平稳的降央嘎亚从宁雁南的手中接过船篙和蛇皮口袋。
在入水之前,降央嘎亚做了一个深呼吸。
潜入水下以后,降央嘎亚用左手摸到了一个涵洞口,将蛇皮口袋连同船篙的头部伸进涵洞之中,然后用双手抓住船篙将蛇皮口袋慢慢推进涵洞深处。
第一次,降央嘎亚只推了五六十公分的样子,然后浮出水面,喘气,吸气,再次潜入水下,同一个动作,前后一共重复了五次,涵洞里面有很多淤泥,想把蛇皮口袋推到三米左右的深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耗时最多的是将船篙从涵洞里面抽出来,蛇皮口袋是挂在铁钩子上的,既要让铁钩从蛇皮口袋上抽离出来,又不能把蛇皮口袋带出来。所以,降央嘎亚尝试了三次,感觉船篙头部没有什么重量和牵扯之后才将船篙从涵洞里面抽出来。
涵洞确实是藏匿脑袋的好地方,降央嘎亚选择这个地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水位正常的情况下,两个旧涵洞是隐藏在水下的,其次,涵洞的另一头已经被水泥封死,所以,不必担心水的流动,水不流动,蛇皮口袋和蛇皮口袋的东西就不会跑到涵洞口的外面来。
两个旧涵洞是废弃的涵洞这是两个早就被人们遗忘的涵洞,在两个旧涵洞的上面刚修建了四个更大的涵洞,所以,人们永远都不可能想起这两个涵洞更不可能知道涵洞里面藏着一颗人的脑袋了,除非重新修建水闸,将新旧涵洞全部清除,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与其在自己的身上文胎记、做疤痕,不如在杀害王洪宝以后设法除去王洪宝身上的胎记,你在自己的身上做标记是不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呢?”
“如果我和王洪宝不是同胞兄弟,如果我不取代王洪宝,并走进他的生活,我肯定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做标记。我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智商,我以为王洪宝的尸体将永远葬身于水下你们不可能找到他,即使你们发现他的尸体也无法弄清楚他的身份,即使你们弄清楚了他的身份,只要王洪宝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你们就很难再查下去。”
“是我想的太多了,赵队长说得对,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当时,如果我把王洪宝身上的两个标记除去,你们可能就无法弄清楚王洪宝的身份,弄不清王洪宝的身份,你们就可能找不到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完全相信那句老话了。”
“什么老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能找到我。这就是我的命逃不掉的。”
“你把杀害宁雁南的过程交代一下。”
“四月十二号,会平师傅从鸡鸣寺请来了一个工匠,我们就在一起商量了修复观音菩萨的事情,他答应四月十三号的早晨就带人过来。这个工匠是一个工头他们原本是在鸡鸣寺做的,我把宁雁南的尸体藏在观音菩萨的肚子里面,要想让这件事情成为永久的秘密,必须修复观音菩萨,我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才对宁雁南下手的。”
“几个老尼姑早就想修复观音菩萨,我答应她们在我离开十三营的时候捐给寺院两千块钱,但这笔钱只能用在观音菩萨的身上。会平师傅明白我的意思为了让我放心,并证明自己言而有信,四月十二号的下午,会平师傅就派人把工匠请来和我交涉修复观音菩萨的事情了。事情定下来以后,我才把两千块钱交给了会平师傅。”
“宁雁南难道就没有一点戒备之心吗?”
“没有,他完全相信了我?”
“她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呢?”
“她的肚子里面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一尸两命,杀她,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不可能,宁雁南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在感情上,女人的智商很低,再加上有那么多的钱晃眼,她就更不会想太多了。”
“那么,四月十二号的晚上,你们是住在哪里呢?”
“我们住在十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