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安清诺先问张三爷这边召集的情况。

“他们都愿意参加比赛。一来比试一下各自真正的实力，龙舟的制作技艺和划龙舟的技术比试。按安公子的说法，二来为夜州的百姓带来经济效益。当然，看到出了力有银钱拿的份上，他们铆足了劲要做好这件事，这是利县利民的好事。”

“估算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安清诺心中一喜。

“按以往，一条龙舟二十人，各村各镇的领头合计了一下，说既是比试，那便能出动的都出动，可以出十一条龙舟，便有二百二十人参与划龙舟。参与修补龙舟的人有二十六人。拢共二百四十六人。按照现今的工钱来算，得八十两银子，不算彩头的银钱。”张三爷拿着一张三尺宣纸报了数据。

安清诺接过宣纸看了详细记录，折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卓云开大财主。”指着卓云开笑道。

张三爷一本正经抱拳行礼：“见过卓大财主。”

卓云开懵懵地慌忙回礼：“老人家客气了。”转脸问安清诺，“什么是经济效益？”卓云开不懂这个新名词。

安清诺脑海里在今转古上转悠，“就是……银钱多少的结果。”

“哦，明白了，就是这场比试，大家都有钱拿。”卓云开似乎明白了一点。

安清诺给了他闷头一棒，“不，是你先投银钱，为后面的商品交易会打下伏笔，你要赚的钱在那里。”

卓云开被她绕晕了，甚为不解。

见他晕乎乎的神情，安清诺心下偷笑，便正经讲解起来：“办这场龙舟盛会，意欲让夜州先出名。要各村各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用布写上，‘夜州龙舟大赛由青槐城倾云阁赞助’‘本次龙舟大赛由卓云开全力赞助’，为何要这样写呢？第一，让现场所有人知道倾云阁的名号，知道在青槐城，知道是卓云开。心里都在猜测，这个卓云开是何许人？所有人都在念叨这个倾云阁这个卓云开，人人说你的好话，这便是你的功德，有了功德，你做什么不就顺水行舟的事了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待三个月后，中秋节，搞一场商品交易会，以你的名义办，所有门票出租摊位的收益和县衙分配……当然，这是后话，我们回去商议……扯远了，说龙舟的事……”安清诺刹车，拐弯及时，回到正轨。

卓云开琢磨着这事的确办得，有了安清诺的主意，自己的银钱坐底，怎么也不亏。先扬名后获利，也是良策。

安清诺转头问他：“卓公子，张三爷的燕尾龙舟很有名的，你要不要以你的名义打造专属于你的一条龙舟，就叫云开号。”

她这建议直击他的心坎。“你想啊，在宽阔的元河上，燕尾龙舟的尾巴上和龙头上，各插一面红底黄字绣的‘云开号’，乘风破浪在十几条龙舟群里，多威风啊。找个画师，为你和龙舟画上几张不同场景的画像，美哉……”

“好，就这么定了。”卓云开已经看到了最壮阔的元河上，他和龙舟的画面，激动之下即刻定下，“张三爷，您说，造一条新的龙舟要多久？多少银钱？”

张三爷亦是第一次听说要以个人名义定制龙舟的，按照之前的制作进度和花费，二十两银请的人多做得开。

“二十两银，买新的木头，请二十人，赶两头黑，十天做好，刷油晾晒三天，半月完工。”

卓云开招呼许言过来，“给张三爷银票。”

两张十两银票握在张三爷手里了，平生第一次手里攥着这么多银钱，直觉着手抖心颤，“卓大财主，说良心话啊，除了本钱十一两，余九两是二十人的工钱。”

“九两？二十人，一人合不了几个钱，少了。我再添十两，张三爷看着分配。”卓云开从许言手上抽了一张银票递给张三爷。

安清诺眼角微微上扬，仿佛有星光在眸子里闪烁，透露着一丝灿烂的笑意，对他竖起大拇指，“大财主，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