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啊,什么都可以当做筹码。”阿德尔温和说到,在一旁油灯的暖光照耀之下,就像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的和蔼老人,给他的孩子们讲故事。
“为了表达之前我对于两位客人的冒犯,多几次也无妨。”
“大。”
在阿德尔选择之后,安迪迟疑了片刻,又选择了小。
同样的选择,会是同样的结果吗?
骰子又一次的“轱辘”的转动开来,但只是这次仿佛失去了魔力,两人都不再看着。阿德尔闭上了眼睛,犹如小憩,安迪则转过头去。
它停下了,而阿德尔笑了起来,那笑声令云鲸移开,令赞歌再度响起,指针的转动重新变得有力起来,不断敲打着败者的心房。
安迪又输了,那见鬼的幸运女神仿佛对他掀起裙子,只是为了踹他两脚。
阿德尔走至窗边,从那透明的穹顶向外看去,那些易燃易爆的弹药从空中跌落,就像一具具包裹好的尸体,被雨淋湿。
“感觉如何啊?年轻人,赌博可不是个好东西。”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声:
“再来!”
阿德尔看向安迪,大感意外。他重新回到椅子上,正视着安迪那执着的眼神,笑了笑。
“看来是我看错人了。不过你这么上头,是怎么当上指挥官的呢?”
面对询问,安迪笑了。
“有的人出生就是骡马,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鄙人不才,但刚好家室好。”
“这样吗?我一出生,刚好就是为你们这些贵族负重的骡马啊。”阿德尔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那你怎么又选择了新建立的夜勤局呢?这活可不轻松啊!”
“因为我的家室还没有那么好。那些靠着血肉改造续命的旧贵族们太多了,多到皇宫的茅坑天天爆满,却一个二个便秘,站着茅坑不拉屎。”
“你很有趣啊!那么你是新贵族吗?”阿德尔轻轻拭去眼泪。
“我不是那些豪奢的新贵族,也不是那些腐朽的旧贵族,我只是我,仅此而已。”
“我只是我吗……”阿德尔看着远处的恶魔之花,低声喃喃道。
“再来一局,我会赢的。幸运从不偏袒任何人。”
“会赢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那是挂机许久的洛伦兹,安迪敏锐发现洛伦兹的双眼重新有了那份光彩。
阿德尔这次选择了中。
安迪迟疑了许久,令阿德尔的眉头都微微皱起,但最终的选择还是小。
骰子被高高抛起,在落下的一瞬间被洛伦兹伸出的手掌按住,缓缓的揭开,这一次还是阿德尔赢。
阿德尔长舒一口气,走到窗沿。
远处的云鲸倾泻下更多的弹药,空中的云也倒下更多的雨,雨水滴答,圣歌奏鸣。
“那还来吗?”洛伦兹微笑着看向阿德尔。
“不了。”阿德尔同样微笑着。
“因为我已经赢了。”
下一刻,从楼梯口出现大批的人形恶魔,他们的全身都覆盖着手掌,而罗德与萨兹耶就在其中。
“你赢了?错,赢的是我们才对。”洛伦兹调了调眉,呵呵笑到,在顷刻之间,冲向阿德尔。
那是一道白线,与一道残影。唯有罗德与萨兹耶勉强看清。
碰撞声爆鸣,夹杂着枪响。
尘埃落定。
阿德尔躺倒在地,而他的下半身还站立在地,洛伦兹拿着刀把,断掉的刀刃在罗德的伤口上。
金黄的鲜血滴下,下一秒穹顶的玻璃破碎,铜管激鸣,众多的夜勤局员工落下,倾盆的大雨不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将每个人都浇成落汤鸡。
一刻也没有为腰斩的阿德尔感到悲伤,立即赶到战场的,是一路上风雨无阻急行的夜勤局干员!
十二点钟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