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尔曼历1821年。
旧城区在雨夜中陷入梦乡,在空中游动的巨鲸摇曳着巨大的鱼鳍将雨幕分割开来,在战争的年代,便是这些巨大的飞艇飞跃战线,在敌人的大后方投下了数以千计的强化士兵,改写了战局。
雨水不但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好像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一头砸下,像要把这天地万物都撕碎。
一个着教袍的黑发男人打着伞站在沉默的十字墓碑前,随后献上一束鮮花。
那是简简单单的十字墓碑,上面铭记着:
沙尔·卞福汝·米里哀
1841~1881
但脑海中传来冰冷的机械中性声音,像万千索命的冤魂在冲洛伦兹叫喊。
【启示录链接中……】
【链接失……%#&……】
啊,真的是烦死了,这勾八东西,早知道当初就炸的在彻底点了,连跟老头叙叙旧都被打扰。
【自动进入离线模式。】
【查询中……】
【欢迎您,帕拉塞尔苏斯。】
洛伦兹紧握着取出,光芒从指缝中透露,微微摊开手掌,那是婴儿拳头大小的剔透宝石,呈现玫瑰花一样的红色,它带有温度,触摸它就像鲜血在手上流淌。
它微微地一闪。
【请您按照第一……第……滋滋滋……】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中断了,起码暂时是的。等自己抢到东西后,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理下这启示录。
洛伦兹重新看向墓碑。
“哎呀,按照教义来讲,你现在可是升上天堂了啊。以我看,你真应该给你家神明唠唠叨叨一下,看看他受不受得了。”洛伦兹笑呵呵地说。
他知道无论是谁放什么,只要有一份心意,那老头大概都会接受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但在战争中,反而厄运更不会放过他。
“这束花好看吧?这可是我在逃亡中漫山遍野里找到的。按照我在教廷中的职位——咳,虽然是以前,但最起码我可大概是比你高啊。”
自言自语了一阵,洛伦兹到感觉不到什么悲伤,他早就习惯了死亡或者说是麻木了吧。他没有想到回来后竟然是这个样子。不免为这命运的无常感到好笑。
“洛伦兹,好了没?我烟都抽几根了。”一个没好气的女音响起。
“来了来了,海士尔。不要那么急嘛。”洛伦兹淡淡地说,看向那一位拥有橘红色头发的女人,她的长发就像一簇火焰向下燃烧,在这漆黑的雨夜也无比显眼。
洛伦兹最后看向墓碑,它就像老头无数次在街头等候。
“那么祝福我吧。”
他们一同上了大巴车,烟味在车中弥漫。海士尔坐上驾驶位,洛伦兹从后视镜中望去,海士尔还在抽烟,火星在车厢中一闪一闪地明灭。
“车厢中不准抽烟。”洛伦兹走到座位上,拿起武器,放在膝头。这武器就像黑色的十字一样,没有如何的装饰,立于地面,长度几乎抵到洛伦兹的下巴。
“这是我租借的车。”海士尔睁大眼睛,明明是自己又出钱又出力,明明是自己放弃大好的睡眠时间……
“闻不惯烟味。”洛伦兹打开了车窗。潮湿而冰冷的空气涌进,带着泥腥味。
“切,不让就不让。要不是看在你人情上……”,海士尔用两指夹住烟头,随后手掌用力篡紧,从指缝中飘出一股白烟。
海士尔将烟头从车窗外丢出,落在水洼中,击起圈圈涟漪。
车辆发动,灯光亮起,照亮前路。海士尔将一个把手向上一拉,随后血肉和钢铁牵动着车轮转动,缓缓向前加速。
轰鸣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