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墨松希慢慢爬起了身,拿着手中冰凉的面甲,抱起小松鼠一瘸一拐地朝晨光透来的地方走去。
回去后,她带着人来这里寻找白葭的尸骨,给她立了座坟墓。
因为白葭的死,墨松希消沉了许久。
但是看着那块面甲和院中的小松鼠,她最终还是动了起来。不能修炼,但起码也能做点有用的事吧,只要能让自己强大一点点就行。
白葭拼了命让她活下去,她不能一直这样颓废。
于是,墨松希开始没日没夜地炼体,早起晚睡,废寝忘食,将几乎能找到的武术、杀术都学了遍。那几年里院子里全是她打坏的木桩,衣服摔破了一件又一件,她还经常跑到城外和一些低阶妖兽缠斗来提升实战经验。
她用地狱般的磨炼来提升自己,尽管这一切在修士眼中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命运这种东西,一向找不到定义,而正是没有定义,才能让人在探索的路上体会到未知的魅力,因为未知,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任凭箭矢贯穿心脏,尽管剧痛战栗,血流了一地,却怎么也奈何不了一个人的羽翼。
——
墨松希再一次见到那名青年,是在她疯狂炼体的三年后。
那天是热热闹闹的上元节,墨松希独自上街逛了逛,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上灯火通明,闹声不断。
来往的修士们穿得华美靓丽,仙气飘飘,成群结队的拿着花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中间有游街大队持着各种象征着吉祥的花灯,围着中间一架盛放着亮闪闪的金色神龙像灯车,从人流中间缓缓穿过。
灯车上方站着几位云鬓花裳的秀美女子,袖手一扬,花瓣洋洋洒洒从天而降。
“喔——”人群中众多男子雀跃地跳着起哄,女子们抚面而笑,不少女眷羞赧的眼神不住地往一个方向瞟。
目光太多太炽热,墨松希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霎时愣在那儿了。
在她几步外的地方,簇拥的人群中,青年一身天青色锦袍,银冠高束一头蓬松的曲卷乌发,身姿高挺,眉眼精致张扬,那枚在她梦中出现过数次的银色耳珠在街巷缭乱的灯光下轻轻地闪烁。
此时他姿态闲散地抱着双臂,嘴角挂着随和的笑,偏头和身旁几个青年说说笑笑,几人身姿皆颀长出众,鹤立于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