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景直勾勾盯着裴清光,裴清光被看得后背发毛,正欲追问,却忽然感觉身上一重,孟流景虚脱般栽倒在裴清光怀里。
裴清光下意识用力一推便将失去意识的孟流景推倒在一旁的地上,看着他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脸,裴清光不由一阵肉痛,抬手摸了摸自己不久前刚因他而摔到的下巴。
报应。
话是这么说,但以裴清光的良心断不会放任孟流景睡倒在雨后潮湿的院中,但孟流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的身高体重,任凭裴清光如何拉扯也只是从原地挪动了一丝半点,无奈之下,裴清光只得用充满遗憾的目光以一种近乎默哀的姿态对着孟流景叹了口气,接着仰头对着天大喊了一声——
“当当!”
当扈的房间很快亮起烛光,裴清光双手抱胸站在院中,隔着房门都能感受到当扈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怨念。
当扈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跑到了院中,没等裴清光说话,他便注意到倒在院中的身影,脑海里浮现无数画面,视线在孟流景和裴清光身上不住打转。
“掌柜的,这是打死了?”当扈语气发颤。
裴清光嫌弃地看了当扈一眼,念及接下来还要他出苦力,便暂时原谅了他清奇的脑回路,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人影,道:“抬进去。”
当扈认命般垂着头走到孟流景身边:“掌柜的,帮我抬一下他的腿呗。”
迟迟没有回应,当扈疑惑抬头,院里哪还有裴清光的身影。
掌柜是使唤不动了,但院里还有一个能出苦力的好兄弟,于是当扈仰头对天大喊——
“虎兄!”
……
第二日上午,当扈放了假,带着乔装的白虎去集市玩,萦风一个人守在店里满腹委屈,昨夜她睡得正香,却被院中接连传来的两声大喊吵醒,如今又要早起工作,饶是她脾气好,心里也不由憋了一股闷气,盘算着晚上要讹裴清光多少块花糕吃。
委屈归委屈,该做的活计还是要照常干,萦风拿着扫帚在店里打扫,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萦风疑惑着打开门,见到面前站了一位身穿暗蓝长袍,通身书卷气的年轻男子,萦风失神一瞬,却也很快回过神来,笑着温声开口:“这位客官来的不巧,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男子抬手拘了一礼,笑着看向萦风:“既如此便不叨扰店家,只是一路走来有些渴了,能否喝两杯茶?”
酒馆一向与人为善,男子的请求又不出格,萦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得折身请男子进店。
男子进店后并不急着落座,而是站在店内四处打量,萦风端了茶水出来递给男子,男子却并不接过,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流苏向萦风展示。
“偶然拾得此物,看上面绣了裴字,可是姑娘遗落的?”男子声音清亮温柔,听起来让人好生舒服。
萦风接过看了看,回道:“这应当是我们家掌柜遗落的,有劳您亲自送回。”
男子接过萦风手上的茶杯,径自落座一旁:“可这酒馆在城西,不知您家掌柜为何会夜赴城南荒山呢?”
萦风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男子。
男子迎着打量的视线笑了笑,掏出一枚令牌:“姑娘莫怕,我是大理寺大理参军方霄决,听闻那犯案妖兽此刻正藏于酒馆,为了姑娘安全考虑,可否让我对此地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