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夜晚本不该有人踪迹的地方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动响并不是好事。
叶衍息不由自主地就因为那声听起来不太和谐的声响绷紧了神经,放慢了自己原本快步奔走的脚步,脑中开始飞快地思考声音的来源会是怎样的存在。
或许是今天辛劳工作的巡逻人?
白天执勤完了晚上也义务执勤,或者是偷喝了酒倒在岗位上呼呼睡了一觉,现在才想着回家,于是就在这条没有什么人行走的夜路上恰好与自己遇上...这是叶衍息最希望的可能性,但是他越是仔细回想刚刚听到的声响,就越觉得来者发出的声响怎么听也不像人的脚步声。
他正心有悸余的脑中又一次开始构想猜测,就忽而听到了同样方向又一次发出了动静。
一开始是撞击声,像是什么硬物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金属表皮的地面上,紧随其后的则是有些刺耳的刮擦声,尖锐刺耳像是带着令人揪心的次声波,一声又一声的传入他的耳中。
那些声音这次响起之后就没有再停歇,而是有规律的不断重复着,并且传入叶衍息耳中的声音在越变越大。
它在向自己逼近。
这样的念头蓦然跳出脑海,叶衍息敏锐的察觉到对面似乎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在有意识的探寻这条路上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发出那些声音的源头大致在以一种诡异的s型路线行进,不断靠近这条路上曲折的边缘。
那个声音就此越逼越近,很快叶衍息就意识到它即将进入自己的可视范围。
只要等到它转过下一个转角,他或许就能看清那个家伙的全貌,到时是人是鬼就见分晓了,可是叶衍息此时心里根本没有一探究竟的念头。
他心里响起了疯狂的预警声,早在他听到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停下了步子,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察觉,在不清楚对面究竟是何存在的情况下,暴露自己的存在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此时比起再往前走,他更愿意调换一条路或者转头就跑,可是这条通道虽然曲折窄路众多,但本质也只是一条通到底的单路,他无法找到其他的地方绕道,也不敢和那个未知的存在比速度。
而且如果他跑起来,他的皮靴会在金属板上啪嗒啪嗒的踩出更大的动响,万一那是什么怪物或者拖着长刀的强盗,自己不是自寻死路吗?
即使是在他思考的期间,那个不断发出声响的存在也在时时逼近,叶衍息知道自己如果再站在原地不动弹,他或许也会落得盲目逃跑同样的下场,于是他目光四扫,没再犹豫转步,迅速脱下自己的肩包下提,减小自己的横向体积,轻手轻脚的钻入了一条自己附近不能被称之为路的金属墙壁夹缝管道。
挤入老旧管道狭缝间的一刹那,刺鼻的锈味就冲进了他的鼻尖,可他仍旧缓慢轻声的在那些附有黏稠油垢或铁锈的管道间向里移动,直到停在他能够进去的最深处,他才停下来挤在管道间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他这个人吧,自觉什么也靠不住,唯一靠得住的就是直觉,直觉告诉他转角来的家伙不简单,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只得像只逃命的黄鼠狼一样滑溜着身体钻进墙缝里,即使有些狼狈也无所谓,毕竟对他而言活下来更重要,如果有条地缝在地上给他钻,没准他是更乐意的。
高大的影子从转角的路口投印过来,什么东西的低吼声入耳,刮擦声还在继续,看来那个家伙还并未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