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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问话

“馆长大人告罪,近些日子,郢都事多,我们这些城防也免不了在城里多跑跑,适才我在外面巡逻,听得馆中喧哗,依稀说是遭了贼了,又听声音越来越大,觉得事有蹊跷,这才冒昧带了人进来,万望恕罪。”

那姓魏的长官样貌虽凶,却也知礼,谈吐亦是不凡,先是施了一礼,紧接着三言两语便已把话说明。

馆长点头道:“魏大人客气了,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下面人来报,说昨夜馆中来了盗匪,险些害了性命。我先前还不敢信,来此一看,才知确有其事,幸得无人伤亡,只是里外院不少学子都损了钱财,这才吵得乱哄哄的。方才我正想差人去报官,哪知魏大人就来了,正好省得馆里人再走这一趟了。如此,这件事就交由魏大人处置了,我馆中内外自当全权配合。”

“馆长大人放心,我们城卫军的职责就是缉拿盗匪,保境安民,既然此间出了这等事,我们自然不会不管。只是少不得还得劳馆里人走这一趟,毕竟军政职司各有不同,官府负责查案,我们负责拿人,岂敢逾矩。不过大人放心,官府未来之前,我等自当维持秩序,方才听大人说昨夜盗匪险些害了性命,可是有人看见了匪徒出没呀?”

说到底,这次大考事关重大,此间出了这等事,上面若是问下来,终究要有个交代。眼下事情没有丝毫眉目,办好了,自是功劳一件,若是办砸了,那又该如何?谁也不是傻子,犯不着给自己没事找事。姓魏的这番说话,自是不想引火烧身。老馆长心里和明镜一下,点了点头,朝着身边人耳语了数声,便看到那人带了个小厮匆匆出了门,只朝着郢都东城衙门去了。

安排好了事情,老馆长这才接过了话道:“我于魏大人不过早来一步,所知一二也只是听下面人说,内中详情,倒也不甚清楚。”馆长眉头微皱,随后唤来方才传话的差人道:“二子呐,魏大人在此,你赶快将你知道全说出来吧。”

那人垂眉顺眼地小跑了过来,只看了魏鱼一眼,脸色霎地白了,身子经不住地发抖,咕隆下喉头咽了口口水,又望了望身后的馆长,半晌退在一边,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只是听得...诸学子说什么...杀人了...要死啦...小人怕惹

魏鱼听他磕磕绊绊说完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脸上始终不见波澜,挥手示意他退了下去,方才朝着内外众人朗声道:“诸位学子,魏某人知道你们财物多有失窃,胸中郁垒,不吐不快。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各有所失,还请自查,待会一一登记,他日如有追回,也好各归原主。”

众人听他这般说话,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又仔仔细细查起行囊来。趁这个工夫,魏鱼将右边的伍长招了过来,着他带人回去报信,沿途也好探探附近可另有人家也遭了贼。

那伍长得令,领着一队人鱼贯而出。

“至于贼匪,不可不察,凡是能提供线索者,自当有赏。诸位,哪位是第一个发现遭了贼的呀?”

“是他!是他!”众人听得魏鱼问话,一位青衣学子当即站出来指着宋瑜铭道:“就是他一早上嚷嚷着盗匪什么的!我等这才知道馆中遭贼了!”

顿时众人一齐望向宋瑜铭,纷纷称是。

魏鱼也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到宋瑜铭也在望着自己,当即将他唤了过去。“还请这位先生过来说话。”

宋瑜铭一脸正色,分开人群,从中间走了出来,到了跟前,先是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魏鱼还了一礼,问道:“先生可丢了什么东西?”

“没有!”宋瑜铭摇了摇头。

“如此,先生如何知道昨夜馆中遭了盗匪,莫非是见着贼人了?”

“回大人,不才昨夜睡得很沉,待到晨曦时分方才醒来,并未见着贼人。”

“那你是如何发现馆中遭了贼呢?”

“大人,实不相瞒,我有一世侄,年纪虽轻,但颇有才学,我二人一同赴考,同寝一室,他昨夜未曾睡下,听得屋外有贼人,可惜到底是个孩子,不敢出声。待到早上小生醒来,他与我说过,小生这才开门出声,不想贼人早已不见踪影。”

“按你说来,你那世侄现在何在?”

闻言,宋瑜铭向吴爽招了招手,把他唤到了跟前。

看着面前相貌狰狞的魏鱼,吴爽莫名有些心虚,低着头,只拿眼偷看那带着羽冠的男人,听着他问话。

“小兄弟,不要怕,你只管将你昨夜看到的事全告诉我就好。”

吴爽抬头又看了看宋瑜铭,见他点头,这才回道:“回...回大人的话,昨夜我睡得晚,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睁开眼看到窗户前闪过一个人影,我下床想去看个究竟,就看到窗户下蹲着一个黑漆漆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幸得我手快,把窗户关了起来,只是那人还不甘休,想要去推门,好在我与世叔向来机警,睡觉前已将门闩放好,他没辙,又用刀来拨窗户,我只得用手把窗闩压住。他没了法子,再过了一会儿,屋外又来了一个贼人,听他们说话,只听先前的那贼人唤新来的叫‘二哥’,那‘二哥’叫我不要多事,要不然就冲进来杀我,我不敢动,只得站在窗户旁守了一夜,直等到世叔醒过来,才敢把事对他说了。”

“你既见贼人没了法子,为什么不喊?使得我们白白失了这么多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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