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逸和庞流芳走了三四里,果然见到一个山头,上面隐约有旌旗飘摇。山下有岔路,官道沿着河谷继续往前,那斜斜往上的,就是去往猛虎帮的路。
一个劫掠过往商贾、行人的山寨,竟然就在官道旁边。如今这世道,只能呵呵——
张碧逸不想耽搁,他摇了摇头,和庞流芳沿着官道继续前行。
在他们离去大约上百米后,一个矮小的身形探头探脑:“嘿——了不得的美男子!了不得的俏佳人!”
那身形,正是那最初开始叫阵的侏儒——他的同伙叫他小凿子。
有人听了这话,眉头微蹙,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上流云飞瀑,一路上绿草山花,一路上柔情蜜意。
你给我掬一捧山泉水,我给你掰喂一口干粮。
你给我擦擦额头的汗珠,我给你理理鬓角的发丝。
行路至夜。
官道旁,二人找了一处山根崖壁处,作为今晚的歇息之地。
张碧逸借着星光,砍来大捆箸枝箸叶,铺了厚厚的一层。
他一心想的是,野外露宿很是艰苦,他要尽可能让流芳好好歇息。
夏夜虽热,但张碧逸还是在四五丈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火,以免野兽靠近。
庞流芳看着他忙碌着这一切,心中升起无尽的甜蜜。
“有碧逸哥哥在身边,真好!”此时的她希望,这一路要是无尽无头,能和碧逸哥哥永远走下去,该多好!
庞流芳将一双柔夷放在胸口,心中默念:碧逸哥哥,无论天涯和海角,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张碧逸温柔地看着逐渐熟睡的庞流芳,火光映照下,她细长的柳眉眉、光洁的额头、红润的嘴唇,无一不让他着迷。
他对着她在心里说,即便天涯海角,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不离不弃!
暗夜里,有眼睛看着这一切。也许,是夜枭。也许,是山中兽。也许,是星星的眼。
早已撤销的几处暗哨,又恢复了。这是金鸡岭大头目今天才吩咐下来的。
大头目袁励平,一年前才来到金鸡岭。他强势斩杀了原来的大头领震陇南,收服了这足足有五百多人的寨子。
林之平,就是在执行暗哨的任务。
在他看来,原来的大头领震陇南,就是一个好笑的唬人名号。在新头领袁励平的手底下,仅仅三招,就被一刀当膛破肚,鲜血和着粪便一起流,那场面,啧啧,实在刺激!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臣服,哪怕震陇南还曾夸奖过他机灵,哪怕这夸奖让他得意了足足大半年。
如今,林之平就暗伏在官道旁,眼睛如鹰隼,一眨不眨地望着官道那头。
让他这么上心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和新大头领的姓名,都有一个平字。所以,他们是家人,是兄弟。既然如此,只要是大头领吩咐下来的,就是自家事了。
人就是这样,好多事情,有了心理暗示,要么做事的热情高涨如潮,要么意气低沉老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