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牛,别老是盯着三羊子逗。”张碧逸出声道。
“咋了,碍着你了?”庞流云白眼翻起来了。
“哥——你就省省吧。”庞流芳也开言。
见惹了众怒,加之自己的妹妹也有指责他的意味,庞流云悻悻地。
“不过,话说回来,山精鬼魅害人我也还不信。”二狗子道。
“为啥?”见二狗子说得坚定,众人停下脚步,都望着他。
“有人看见了,是戴着面具的人。”二狗子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茶杯溪村一家三口死了后,二狗子爹再次捎信把他叫了回来。他的好朋友牛大力也从外面回来了,比他迟两天到家的。
牛大力神秘兮兮地告诉二狗子,茶杯溪村死人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了几个怪人。怪人身材高大如猿,穿一身黑色衣服,有着恐怖的面孔。
这话又是谁传出来的?最初的源头说是峰垭头村的陈老汉到茶杯溪村走亲戚,亲戚招呼他喝了三五两烂玉米煮的酒,结果醉倒在柴禾堆里,醉眼迷离中,他看见那几个怪人从他头顶的天空掠过。
本来他以为是幻觉,可是他又听到了短促的谈话声,说的是什么,反正是没听清。
有人当场就反驳,醉酒了还看得清是人,醉酒了还听得见说话?反正我醉了之后,我家婆娘剥光了是白的还是黑的我都不知道。
结果,那人的婆娘就在他身后,五大三粗的一个,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家里拽:“老娘今天让你瞧个明白——究竟是白的还是黑的!”
后来又传出害死人的,是黑熊精变成了女人,吸干了人的阳气。这同样被人质疑,那死去的老两口中就有个女人呢。女人就没阳气吗?没阳气如何在人世间存活?传话的人脖子梗得老粗,理直气壮的。
有些胆大的男人就互相打趣,说既然你的阳气足,给黑熊精吸走一半,也还剩下一半,就看你还抬不抬得起柩,打不打得起锣?估计那传话的人是个经常帮忙抬丧的。
于是恐慌就逐渐随着日子的流逝而逐渐淡薄。
也是,这世界一直都有光,哪怕曾经有过阴霾遮蔽,可它终将有刺破天穹的那一天。
张碧逸听着这些话,总感觉事情越发不简单,他的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哇,碧逸哥哥——真的好多刺莓儿呢。”庞流芳踮起脚尖,摘下一颗红彤彤的刺莓儿放进嘴里。
“真甜!”她又摘下一颗,轻轻放进张碧逸的嘴里。她莹白如雪的脸,和这红彤彤的刺莓儿一样明艳。
三羊子开心地笑了。
张碧逸收回心神,轻轻一口抿下,是真甜。
他也摘下一颗饱满红艳的刺莓儿,轻轻放在庞流芳的口中,庞流芳抿了抿嘴唇,笑盈盈看着张碧逸。
“三羊子,摘你的刺莓儿!”庞流云不满地看了看张碧逸,呵斥着看得目瞪口呆的三羊子。
三羊子就搞不懂,真心搞不懂。自己摘自己吃,不香吗?想吃多少都可以的。
二狗子把这一切看在心里,也不说什么。
张夫人帮着张妈做好了晚饭,等待着张碧逸归来。在庞大叔不在的日子里,她一直多放着两副碗筷。这都是自己亲养的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