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记着,回头若是见了李复定然请他帮忙。”如今杨歌在扬州还有事情未了,只得先答应着,回头再做计较。
二当家也知急不得,杨歌能答应此事,他便觉得是天大的幸运。
告别二当家,杨歌直接去了敬师堂。
正如车夫许楷龙所说,长歌门不少儒侠学士都在,所以围观的百姓书生有很多。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杨歌挤进人群,在敬师堂左边最角落的柱子边发现了王昌龄,赶紧过去作揖唤了声“先生”。
“救人不分冬与夏,有心何管夜或晨。侠义引路回稻香,英勇挥剑育新人。近日稻香村有大批新人涌入,还需各位大侠侠义相助。若有培养新晋之意和桃李天下之心,都可到老夫处登记。”王昌龄朝杨歌点了点头,继续招呼围观的观众:“凡名号记录在案者,皆可由老夫引路回稻香村。”
“你登记了吗?”杨歌身后有人询问。
杨歌愣怔了一下,还未回应,王昌龄就朝她眨了眨眼,笑道::“你的名字已经登记在案,老夫愿你可成为一代名师。”
“多谢先生吉言。”杨歌再次作揖。
“到我了,到我了!”
后面的人不断涌过来,杨歌侧身往边上闪了一步,这才免遭挤压。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等人少些再过来,旁边便有一个背着大葫芦手拿盾牌的白发老人幽幽哀叹:“如此多的魂念,怕是要出大的灾祸。”
魂念?什么东西?杨歌朝他眨了眨眼,那老人立即朝她看了过来。
“自古朝代更替,战乱纷争,受苦的都是这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修道之人本应奉天命度化苍生,可面对如此情境却也是无能为力。”老人自称南宫麟,此刻无奈的感慨着,眼神有些复杂:“不过,渡人亦是渡己······”
“老夫属于方士一门,魂师一脉。方士有丹、医、卜。阴阳等诸类,而当今江湖中行走的多数是精通卜筮、术数、相面、占星、占梦、堪舆等手段的丹师、相师和风水师脉系的传人。而我们魂师一脉,传承自百家之阴阳家流派,与传承五行之论的流派······都已在中原没落千百年了。”
“方士?魂师?阴阳五行,这却没有听哪个江湖同道谈论过正式流传的流派,似是与道藏经典有些牵挂?”杨歌满是疑惑。
南宫麟看着杨歌,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魂师一脉,施展入定之术后,可开魂眼,能视阴阳之力。阴阳之力乃是天地孕育之力,运用得当修为可大幅度提升,当年阴阳家鼎盛之时,各宗流派,颠倒阴阳,凝神聚煞,那时的武林,可比今日的武林更为蔚为大观,百家争鸣。可惜后来因先人为人所忌,我魂师一脉零落四方。江湖上行走的魂师越来越少,或隐于山野,或隐于市井。只有在天地之间的阴阳之力失衡之时,一些魂师方会出来平衡阴阳,度化魂灵。”
“上古之事,令人神往啊!”从南宫麟的只字片语中,杨歌仿佛看到了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心怀善念,造福苍生,修为可得精进······渡人便是渡己。阴阳之力本就是天地之力,此等烽烟乱世,民不聊生,我修行之人岂能袖手旁观?”
明白了南宫麟话中的意思,杨歌挠了挠头:“晚辈受教了,亦想入方士之门,度化魂灵。”
“如此乱世,阁下是否也存着一颗济世渡人之心?心之所向才是最最重要的,而能力倒是其次。”早就等着杨歌开口,南宫麟的脸上展露出苍凉的神色:“若你有心渡人,老夫倒是可以格外破例教授你些许渡人之法。”
“济世渡人,自当如此。”杨歌抱拳。
南宫麟看着杨歌,认真地说道:“老夫再问你,若是度化苍生,见到了常人所不能见的阴阳之力。或被误解、疏离、甚或辱骂,你可忍得?”
“不惧人负于我,但求无愧于心。”
南宫麟微笑着点点头:“我门术法,并非超脱之术,若是你修行多年,发觉虽晓阴阳,终无法逃出轮回。可会遗憾?”
“窥得天道,已是机缘。济世渡人,坦荡一世,自是无憾!”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胸襟,倒是先前老夫小瞧你了!入我方士一门魂师一脉,乃苍生之幸!”
此前南宫麟只是觉得眼前这姑娘与自己有些缘分,如今一问一答,皆是他心中所想,瞬间觉得杨歌是天赐的帮手,入得方士一门,不仅能帮他分担些重任,还能将魂师一脉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