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虚的向左右看了看,见着确实没人关注自己,才轻轻咬下。
“前面有家缎庄,我们去看看。”
姜黎笑着扬了扬冰糖葫芦。
……
南京皇宫年久失修,奉天殿、华盖殿与谨身殿无法使用,小福王登基又过于仓促,只得暂以西殿武英殿为议事之所。
此时殿内,小福王高倨龙椅,胖乎乎的,与他老子大福王几乎是一个模子铸出,慌里慌张的大叫道:“当真有刺客要来?诸位爱卿,切莫将那刺客放入南京啊!”
史可法递来的折子,在南京小朝廷掀起了轩然大波!
谁都不相信高杰与麾下标兵被一个人全灭,可是史可法虽然受了排挤去扬州淮安督军,但人品可信,他上的拆子由不得人不重视。
吕大器拱手道:“皇上,史阁部也言,逆闯派刺客入南京的说法来自于高杰军中,难免有为死者讳之意,臣请朝廷派出御史,往高杰军中查明高杰死因,若真是闯逆所为,皇上可下诏兴兵讨伐。”
“臣附议!”
钱谦益出列。
“臣附议!”
“臣附义!”
阁臣高弘图、姜曰广与群臣也纷纷出列。
“这……”
小福王眉心一拧。
他能当上皇帝,江北四镇功不可没,而江北四镇受马士英驱策,不由看去。
“不妥!”
马士英伸手一拦,又重重拱手:“兴平伯为国捐躯,如今朝廷不仅不赏,反使死后不得安息,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追讨凶手,全城大索,并妥善处置兴平伯身后事。”
吕大器哼道:“就算闯逆派了刺客,难不成还能偷摸进宫?皇上方才登基,怎能扰得全城不宁?”
马士英阴恻恻道:“当初你便拥立潞王,如今明知皇上身处于险境却不作为,难道还想待刺客得了手再拥潞王?”
“一派胡言!”
吕大器大怒!
这帽子谁都戴不住。
钱谦益忙道:“皇上,全城大索事关重大,不可轻为,还是暗中密查为好,如今国家处于危难之时,不可再生动荡。
不如追赠兴平伯为太子太保,其子高元爵袭爵,军务暂由邢氏署理。”
这就是两头调解,做老好人了。
小福王与马士英暗暗点头,不管怎样,江北四镇不能散,这是他们权力的根基。
高弘图却是道:“皇上,邢氏乃一女流,曾是闯逆发妻,与高杰私通才降了我朝,若是邢氏万一与闯逆旧情复燃,率军投敌,岂不是酿成滔天大祸?
臣请皇上三思!”
“这……”
小福王与马士英同时神色一滞!
是的,假如仅仅从私德方面攻击邢氏,并不难辨解,可是高弘图拿邢氏曾是李自成妻子说事,谁都没法打保票。
以李自成目前的处境,如果邢氏肯带兵复合,哪怕捏着鼻子也会认下。
高弘图、吕大器等人相视一眼,暗暗一笑。
“你待如何?”
马士英面色难看,问道。
高弘图不急不忙道:“立高元爵为兴平世子,高杰外甥李本深为提督,中军胡茂祯为阁标大厅,李成栋任徐州总兵,再派出使者,宣读皇上诏书接邢氏与兴平伯世子来南京荣养,由朝延拨出府宅禄米!”
小福王看向了马士英。
马士英暗恨,这是腾笼换鸟,既是驱除高杰的影响力,也是对自己的围攻,李本深、胡茂祯与李成栋三人受高弘图举荐,岂能不感恩戴德?
但邢氏死穴的被狠狠点中,有口难辩!
他深深感受到了势孤力单,不禁想到了阮大铖!
得把阮大铖弄进朝廷,才能与自己互为奥援。
马士英面色阴沉,不甘心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