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兰委屈巴巴的看了盛紘一会儿,抹抹眼泪,继续转头看着孔嬷嬷厉声辩驳道:“我不服的第三点是你说我念头不好。”
“我就不懂了,我怎么就念头不好了?怀着一颗上进心,努力学习是念头不好?事事出色,爱拔尖,勇争第一是念头不好?那什么才叫念头好?”
“难不成是学习态度不认真;敷衍;得过且过;不上进;不努力;不想着精进自己,完善自己;要泯灭于众人;要平庸,才叫做念头好?”
“孔嬷嬷,你敢将这话的主角换成我二哥哥再说一遍不?让我二哥哥读书不要太上进,不要爱拔尖,得尽量同我三哥哥成绩持平,要是功课学业超过了我三哥哥,那就叫他不要张扬,得藏锋。万一下回科试我二哥哥中了进士,我三哥哥却没中,你能劝我二哥哥辞官,重新再考一遍不?毕竟亲兄弟嘛,怎么能拔尖呢?这岂不是坏了兄弟情分?”
“混账!”
听到这儿,王若弗可忍不下去了,暴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三哥哥勤学苦读十余载,这才能有今日的成绩,凭什么要藏锋,凭什么要为了盛长枫那小兔崽子辞官再考。”
孔嬷嬷嘴角一抽,越发坐如针毡,冷汗都下来了,正想辩驳几句,就听李墨兰讥笑道:“是啊,凭什么呢?”
“琴棋书画,插花点茶制香,作诗作词,这些样样比五妹妹六妹妹出色的本事,都是我日日不辍,勤学苦练,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掉了多少眼泪,费了多少心血和光阴,以及玩耍的时间努力学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拔尖,凭什么不能展示,凭什么要藏锋,凭什么装得跟五妹妹一样顽劣,跟六妹妹一样木木呆呆?”
“难不成又是因为什么劳什子嫡庶之分?庶出就应该低贱、笨拙,不能比嫡出优秀?”
“因为我二哥哥是嫡子,所以他比我三哥哥强就没问题。而我是庶女,所以我比姊妹出色优秀就是不安分,是天理不容的大错事儿?”
李墨兰冷冷的看着孔嬷嬷,咄咄逼人道:“敢问孔嬷嬷可敢将这番话对着官家说,对着章献明肃皇后(刘娥)说,对着韩大人说?对着我爹爹说?对着满朝文武大臣说。”
“堂兄弟也是兄弟,不如孔嬷嬷劝劝我这庶出的爹爹,让他赶紧辞官归乡,同我那些堂叔伯一样呆在老家吧。”
不论是学文还是习武,那都是讲究天分的,尤其是在重文轻武的宋代,能混出头的,那都是极其优秀的人物。
按几率学来讲,庶子的人数比嫡子的人数多,能在朝中混出头的人数也会更多,所以嫡庶论在宋代,在古代绝大部分朝代,区别那都是真不大的,让出色优秀的庶出隐藏锋芒让着嫡出的话敢在朝堂上说出来,那一准儿得被喷死。
这也是李墨兰为什么对老太太嗤之以鼻的原因,老劝盛紘重嫡轻庶,放弃盛长枫,特么的简直有病,一个无爵的文官,还就两个男丁,不想着好好培养,一门心思的为了一己私欲去打压,真不知道安得都是什么心思。
这下,孔嬷嬷是真的绷不住了,不停地擦着脸上的冷汗,想要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等好不容易终于想到要说什么时,却被盛紘抢了先。
听着李墨兰的控诉,盛紘心里动容非常,想着自己早前为了考功名,为了出人头地,寒窗苦读的那些年,看向李墨兰的眼神就更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