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临近期限的急躁,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现在他们心中已生嫉妒,竟把未能引气入体的根由怪罪在刘年身上。
连自己都不能正视,又能走多远?
刘年感觉有无数双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他就是刘年?”
“哪个刘年?”
“还有哪个?”
“他一个凡人,能做什么?”
“他做不了,可吕尘做得了!”
“吕尘又是哪个?”
沿路议论纷纷,无数指指点点,有最近外出返回的开始打听吕尘和刘年的名字。
对于刘年,有人质疑,有人嘲笑,也有人编排他和吕尘。
可对于吕尘,却是统一的羡慕。
旋即又有人对刘年升起嫉恨。
为什么吕尘会这么帮他?到底是什么丹药,能剥夺附近的灵气?
陈牧远也在皱眉。
吕尘确实能干出这种事。
他忽然觉得自己失职了,他应该死死的盯着这些被考核的江湖人。
今天便是复核结束的日子,如果刘年是靠丹药引气入体,那便说明他的天资不足以支撑他通过复试。
一个本不该通过的人,在他的监考之下通过了。
陈牧远道:“或许我不应该让你通过。”
刘年道:“可我已引气入体。”
陈牧远道:“你吃了吕尘的丹药?”
刘年道:“你有证据?”
陈牧远只是笑。
刘年道:“看来我本就不必解释。”
怀疑是一颗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扎根,尤其是在偏见的滋养下。
陈牧远道:“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长老关注吕尘,我更无法求证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时间会证明一切,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你是靠自己引气入体,因为这样便不算我失职。”
刘年还是领了外门弟子的道袍,有了外门弟子应该有的院落。
他是自己走的,陈牧远留在外务堂,不再看刘年。
刘年迎着一切质疑的目光走出,没有听到一声恭喜。
谁会恭喜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初试头名,复试垫底的陌生人?
人往往愿意看那些飞的很高的人,笔直坠落在尘埃里。
人热衷的事情,永远都是他们希望知道的事情。
他们希望刘年是个不堪的人,便热衷于将刘年定义为不堪的人。
于是刘年成了吕尘的寄生虫,钻了青云宗考核规则的空子,害的陈牧远失职。
刘年走的不快,步伐很稳,走路是他擅长的事,尤其是无人同行之时。
因为他既不必等别人,也不必有人等他。
这样稳定的脚步,也让他从来不会出错、脱轨。
流言蜚语与他无关,他只看见了沿路的风景,比如山间的雾气,清晨的暖阳。
于是他的脚步变得更为轻快。
可当他行至半山腰时,却发现有一人拾级而上。
陈牧远一步踏出外务堂,惊得雾气翻涌,周边弟子也望向他目光所及之处。
一切喧嚣安宁。
一阵大笑自山岚中炸响,随即便听有人朗声道:“恭喜你引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