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帝王被赋予了信仰色彩的时代,他的废立非同小可。若是一个大臣擅自决定帝王的废立,那便触动了禁忌,所以很少有哪一个权臣会去触犯这种天下之大忌。
凡须付出代价的事,就必然也能令人获得相应的回报。
成功实行废立的大臣会获得至高无上的威望和权力。
在这一方面,每个有企图心的臣子都以商之伊尹和周之周公为榜样,而这两个例子也成功地向世人展示了这一举动可以获得的成就。
当然,也不是每个权臣都能像伊尹和周公这样获得世人的敬仰。
伊尹和周公大胆废立君王,其原因均是因为君王无道,致使百姓困扰。如若君王没有大的错误,那么擅自废立便成了谋权篡位的代名词。
秦宪公的长子作为太子,从未犯过大的过失,故其继承宪公的位子理所当然。
所以,三父对无辜太子的罢免,注定了这是一次单纯的夺权行动。
宪公去世后,太子已经为他即将迎来的王位做好充分的准备。
此时的太子心里燃着希望的火苗,但不久后他心中火苗便会被无情的浇灭。
浇灭太子希望之火的水正是来自那三个大臣那冷漠的脸。
太子作为权臣争权的牺牲品,必将失去他的王位,取而代之的则是太子的弟弟,秦宪公的幼子。
太子眼看三父如此嚣张,虽心有不满,却也无能为力。
因此,在一场悄无声息的宫廷政变之后,秦宪公在地下看着他最年幼的儿子被三父抱上了王位,从此,秦国历史迎来了短暂的秦出子时代。
秦出子继位,时年五岁,没人能指望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管理好一个国家,这就为三父的摄政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废长立幼一直是权臣最喜欢做的事,因为年幼的人好控制,这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历史没有太多的记载,但我们可以肯定,在这段时间里,秦出子作为一个傀儡,正在把玩着他的玩具。
与此同时,三父正兴奋地玩着他们的玩具:权力。
令后人感到疑虑的是,三父或是想对世人再次证实他们的权力,因为在不久之后,他们竟然杀死了被他们控制了六年之久的秦出子,重新立秦宪公的太子为王。
三父的举动令人不解,为何他们会杀死出子,重新迎立有了一定势力的太子?
这无疑是**行为。或许,我们也可以作出这样的假设:太子在多年的韬晦后,已经慢慢树立起足以对抗三父的势力。
三父感到威胁,为缓和这种紧张,只得先赞同太子的即位,慢慢地再谋对策。
当然,猜想可以改变过程,却改变不了结果。秦出子作为政治的牺牲品,彻失去了他应该灿烂的童年,而对于秦出子的同情,也成了日后三父的祸因。
周桓王二十二年(公元前698年),年幼的秦出子死于三父之手。
隔年,太子重新回到了本属于他的位子,并重燃了他六年前的执政热情,开始了他以“武”为名的政治生涯。
秦武公即位后,面对着这个发展中的国家,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
秦国虽然在秦文公、秦宪公的努力下得到了发展,但它作为一个新立的政权,在各项制度的制定上还有待改进。
同时,秦文公虽然对西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却并不意味着西戎问题就此消失,西戎问题作为秦国发展史上的要事之一始终存在。
因此,秦武公面对着和前人一样的两个问题,即社会发展和领土扩张。
同时,秦武公在历史的前进中又增添了前人所不必面对的一个问题,即来自权臣方面的威胁。
这三个问题共同指向了一个目的:政权的巩固。秦武公必须在这方面付出他毕生的努力。
而在这三个问题中,令秦武公最感威胁的始终是权臣的存在。
毕竟,权臣对政局稳定的威胁是最为直接的,所以秦武公必须在这方面先下狠手。
因此,秦武公即位后的前几年内,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除掉弗忌三人。
而幸运的是,如同“武“这个汉字所代表的意义,武公不失所望地迅速除掉了这方面的威胁,为秦国中央政权的集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