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液从上至下,大片大片的从房梁上滑落,蔓延在了地上的金砖上,一滩又一滩,瞬间遍布整间屋子,屋内没有点蜡烛,从泄进了窗户的月光,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墙角沈冰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才醒而已。
铁锈般的气味在空气之中散开,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也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沈冰诺害怕极了,她想要逃出这个房间,但是两条腿犹如灌满了铅一样,怎么也移不开。
“救我,快来人救救我。”声音颤抖,满是惊恐,她用力呼喊着,希望有一个人能听见她的呼叫声,能够来救救她。可是不论她怎么叫,连声音都嘶哑了都没有一个人进来。
鲜血一道连着一道的从上面流淌下来,门上、窗户上、墙上、全是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顷刻之间,整间屋子除了沈冰诺所在发地方,全部都染上了鲜血,好似变成了一座血屋。
沈冰诺抖索着身子,蜷缩的躲在唯一干净的地方,然则这个地方却也只是暂时的,因为那些血液正以缓慢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她所在的地方爬去。
她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睛睁的极大,她艰难的咽下每一口唾沫,身子紧紧的死死地贴在墙上。沈冰诺想要抬头向上看,但又不敢,她怕,她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最害怕的还是那种未知的恐惧,明明怕的要死,但心里却又好奇着上面有什么,恐惧遍布全身。最终她还是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在触及到窗户上时又吓得赶紧低下头。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后,沈冰诺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这一次她虽然停停顿顿,一会睁开眼睛一会闭上眼睛一会又将眼睛眯成一道缝隙,可是最终还是勇敢的看向了屋顶,屋顶上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房梁上也没有。沈冰诺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些血液的的确确是从房梁上溢出来的,鲜血顺着房梁爬向墙壁,对的,是爬,它们就像是有着生命一样的,每一道血液都不会重复的覆盖在另外一道上,而是自己找到那些没有染上血液的墙壁,然后分散开来了,下落。
忽然,沈冰诺觉得耳边有些痒痒的,她身子僵住不敢动,但却不得不动!她小心翼翼的收回目光,她看见地上的那些血已经染上了她的绣花鞋底,看见她那素色的罗裙上被染红的裙角,看见在她的裙子旁的另外一件,红的刺眼的裙摆!
她眼神有些呆滞,她听见了自己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滴嗒滴答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放大,眼中的恐惧更甚,眼底里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白色骷髅头上乌黑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梳起,戴着凤冠,脸上的眼睛处只剩眼眶,里面黝黑似一潭死水,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头顶上滑落,一滴两滴,滴答滴答的掉进地上的血液里,融入其中,它的脖子,身子,手上,全都是白骨,它穿着一件火红嫁衣,是蜀锦制的,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眼睛处绣上的宝石,羽毛处用的是金丝线,一针一线精细用心,它脚上的绣花鞋很精致,粉的,上面有一团小小的绒球,旁边的鞋面上绣了龙飞凤舞的图案,眼睛处镶嵌了珍珠,圆润有光泽,即使是在这种漆黑一片,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都能看出它散出的幽幽荧光。
它张开嘴,下颚骨与头骨连接处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它问道:“你是再找我吗?”
沈冰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