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警在重压下疯狂扭动,奈何抽出手来便要失枪,要枪手上力道又不够。沃尔特不给机会,肘过如刀,手掌宽的血痕出现在那巡警下脸,未等鲜血渗出,他眼中迷离,已然晕去。
余光瞥见那站着的巡警已枪交左手,正以极不习惯的姿势向地上瞄来,沃尔特卡住胸前那巡警就地一滚。昏迷那人身高有限,无法遮挡全身,沃尔特只好先尽力护住头部,双腿蜷缩。
伊莉丝这边,店员早从后门爬走,柜台被打得木屑纷飞,几个软呢帽上插着羽毛装饰的黑人街头成员边跑边射,正快速靠近服装店门。哈莱姆区是黑人聚居地,来的几位是所谓的卫士,每日在街头盯梢,专打与黑人做对的异色人种,因此响应最快。
伊莉丝也不露头,只是间断将枪伸出柜台还击,拖延着时间,思考接下来的退路。
要是能将赶来的卫士全解决,再靠沃尔特摆平街对面的警察,警方找目击证人就更困难一分,没有哪个纽约居民会愿意为所谓的黑帮火并指认凶手。
但听得枪声愈发密集,伊莉丝默数着腰间小袋里剩余的子弹,将目光放在第二条路上——那店员逃向里屋,屋里不可能没有窗户,出了这间店,一切都还好说。
膛内一发,弹仓五发,伊莉丝大致朝店门方向打出剩下两枪,听见一人中弹后痛苦的嚎叫,心下暗喜,猫着腰钻进了后屋。
屋内煤油灶沉默地燃烧,服装草图被风吹散一地,伊莉丝扫视一圈,将折叠床抵在门口,翻窗向外,随意捡了辆福特T型车奔去。
沃尔特方向,那年长的巡警毕竟公职在身,不敢向晕去的同事下狠手,再加上左手不惯用,只得反复瞄准,挑沃尔特大开的下半身打了几枪,干燥的金属敲击声不住传出。
子弹中少失多,沃尔特心下大怒:“你他妈两次都打我一只脚!”一把推开那昏迷巡警,站起身来,右脚发力,瘸着跳跃几步,大手向那徒劳地扣着扳机的皱纹脑袋按去。
那巡警后退不及,一时便被按在警车前挡板上,其上身无法站直,下身无法后退,情急之中张口啃住沃尔特手掌,直咬得虎口破裂,鲜血直流。沃尔特左拳连挥,邦邦闷响从那脑袋里传出,一会就打得他额头凹陷,眼球充血,眼看去见了上帝。
但人是不活,嘴却也不松,听得伊莉丝那边枪声与嚎叫愈发频繁,沃尔特一咬牙,直接扯出了右手,虎口处鲜血涔涔,连着食指的肌腱与血管晰可见。
忍着各处伤势,沃尔特瘸着腿捡起地上的左轮向对街黑帮聚集处连开数枪,每次扣动扳机,虎口处都传来湿答答的阵痛,他只得换用左手。
一眼看到那把芝加哥打字机转向自己,沃尔特着身滚向车后,又发现车下只能偶尔看到几双晃动不止的两色牛津鞋,他索性直接对天开枪,心里暗暗祈祷:“快些伊莉丝,不然咱们这一轮算是白费了。”
道旁行人早已作鸟兽散,但人跑车难跑,伊莉丝转到车前,紧紧握住手摇杆开始旋转。咔擦声逐渐加快,紧接着是从冬眠中醒来的咕噜声,伊莉丝手上加力,最后半圈,前方终于传来引擎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