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年,我头疼。”说话的是一位瘦小女子,棉布兜帽套住头部,露出的面庞颇为幼态。
“等等等,这一年时间我干什么消磨?天天便是读书念咒,《纳克特抄本》还夹杂着一半的古希腊语,半年也没看懂,再要我学偏门语言可不干。”男子身材高大,声若洪钟,淡铜色的脸上肌肉紧绷,颧骨高高凸起,发怒时看起来带笑。
眼珠一转,男子声音降低不少:“摩洛哥那边的石板上次还没凑齐,听说后头来了个葡萄牙的大户,我和你提过,虽说咱都知道是场骗局,钞票号码对不上,不过作为常驻环节也好。”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又带不走,按照你的计划每次都要浪费好几个月。”女子将斗篷丢向床尾,在床上尽情的舒展四肢,齐腰的长马尾垂向地面。她眼珠轻轻一翻,随即轻笑出声:“沃尔特,大不了你去街头卖艺嘛,这身肌肉正式活动又派不上用场,刚刚我被那只怪物撕开,你就只在后面干看。”
“那甬道太窄,你又非要走第一个。”说罢男子抓了抓头,脸上也有些过意不去:“下次睡觉我会留神。”
“永远有下次。”女子笑意不减,将床边的M97霰弹枪倒转朝天抵在胸口,枪柄左摇右摆,堪堪维持平衡。
“伊莉斯,咱们不能把这当成习惯,这是早就说好的。”男子站起身来,边说边抓起腰间的毛巾往脸上抹,意识到并没出汗,又将其塞了回去。
“谁习惯了?打在你脑袋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习惯。”伊莉丝也不生气,以手作枪,对着男子的头虚点了两下。“不过嘛,再等一年也确实太久。”
房间内的气氛短暂平静了下来,呼啸的寒风将卫生间玻璃撞击的不住响动,道上的积雪被堆至两旁,纽约一月份的寒气被壁炉的火光在半道上截断,二人享受着从眩晕中慢慢恢复的控制感,一时无话。
半晌,沃尔特开口:“或许该先去趟马赛,当地黄金来源不明,且都铸成人头鱼身状。卡莱尔家在当地有不小的势力,三月份接了委托,查起来不难。”
“谁说在海里的都一样了?咱们上次遇见的是海豚,海豚和鱼人有什么相似?”她顿了顿,似乎因片刻的安宁被打破而着恼:“再说,真重要的话我们总会梦到。”
沃尔特无奈摇头:“按梦到的顺序排列,这里的石板就是重中之重,上次就差小半块便凑齐了,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你又非要休息一年。”
“没问题?上次你直接对卡西姆动手,结果呢?被人家一个火苗就烤的无法还手,那身肌肉跟黄油做的差不多,撒的整个帐篷都是。”
沃尔特听罢也不还嘴,闷闷地走到桌前,盯着杂乱的笔记与地图发呆。伊莉丝轻轻站起,食指顺着他分明的背部线条滑动:“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世界了解的太少,没什么力量可以调动,石板这条线索,蛮干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