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莽撞,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宽恕。”夏伯阳松开了手,急忙拱手表示歉意。
白衣女子旁边的侍女有些愠怒,可当她看清夏伯阳的脸时,轻声在女子耳边言语。
“小事而已,伯阳不必拘谨。”女子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夏伯阳正诧异女子如何得知自己身份时,侍女走到近前在他耳边低语,“我家主人乃是北越和硕公主,小侯爷可还曾记得?”
夏伯阳大惊,和硕公主是夏侯仲文最宠爱的女儿夏侯琳,和硕更是是苏朝皇帝受封的封号,身份尊贵,夏伯阳小时在宫中见过几面,只是数年不见,夏伯阳有些不敢相认,继而小声轻语。
“伯阳见过琳公主。朝野之外,公主身份尊贵,还恕伯阳不能行礼之罪。”
“无妨,今日是千灯节,偶有看花灯的兴致,想不到于这里遇见,伯阳也爱听戏?”夏侯琳看向外围拥挤的人群,耳边还传来扣弦的琴音。
“算不得爱听,只是仰慕四声猿的盛名。”
“伯阳身份尊贵,在北越想听戏只需知会一声,自有无数商船奉伯阳为上宾,何用在此拥挤?”
“父亲自小教导伯阳,居高位而不骄,处下位而不忧。故伯阳从不敢滥用权势。”
“毅阳侯行事一秉大公,有此言论不足为奇。今日就算见过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夏侯琳把手里面具扣在脸上,遮住了如水的容颜。
“伯阳恭送琳公主。”
待得夏伯阳抬头,只望得夏侯琳的一湾倩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伯阳看来是好事将近了。”弈秋和卫仲卿走到夏伯阳近前,刚才他们就在远处观望着。
“阿秋,莫要胡言,那女子乃是琳公主,身份尊贵。”
弈秋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指了指前面的酒肆,示意去那里坐下。
“阿秋没有胡言,前两日内监来侯府时与侯爷说国主有心要把琳公主许配给你,侯爷当时没有答话,算是默许了这门亲事。”卫仲卿在一旁说道。
“确有此事?”夏伯阳心中大惊。
“琳公主何等身份,她若想看遍花灯,何用降尊出宫?恐怕今日相遇也是在安排之中。”弈秋坐到近前,招呼伙计上酒菜,伙计一看是熟客,不一会儿便上了几个什锦小菜和一壶谷金源的清酒。
“琳公主也知道婚约?”
“自然,前几日楚国公项伯循差来使送画为储君项衡之求亲,被国主婉拒了,理由是琳公主已有婚约,而许配之人正是伯阳你。”弈秋为夏伯阳和卫仲卿各斟了一杯酒。
“国主此意何为?”夏伯阳甚是不解,他与琳公主只是见过几面,印象也颇好,但要说婚约恐怕还甚远。
“如今北越国力大损,国主又甚喜诗文,不理军武,若想重振北越,仰仗的也只有侯爷了,此举也无非笼聚人心罢了。”弈秋举杯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
“为何又非要立下婚约不可?”
“立尺材于高山之上,则临千仞之溪,材非长也,位高也。你是侯爷独子,国主若要仰仗侯爷,自是要重用你,两者是分不开的。”卫仲卿同是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清酒,清酒入喉,呛得他不禁咳嗽了几声,这酒并不烈,只是他平常很少喝酒,今天是千灯节,喝上几杯,就当是过节了。
“主要还是侯爷在北越身份特殊,祖上也算夏侯王室旁支,不过算到现在,那点血缘也早可忽略不计了。如今又位及人臣,国主也是封无再封了,只能通过联姻笼络侯爷了。”弈秋看卫仲卿被酒呛到,往他的盘子里夹了好几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