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羽见我进来,缓了脸色,温色道:“你怎地来了?”我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沈姨娘哭天喊地抢先开口道:“皎月,你家大郎要杀我,你快劝劝他吧!我如何解释他都不听,我好歹是他长辈,哪有不顾念的道理!”
霍夫人用丝娟擦了擦眼角,不知说与谁听:“我这么多年操持霍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带你也好的,今日趁朝儿不在,不也一样喊打喊杀,我多苦啊,做了什么错事要这样对我呢。”
霍羽挡在我面前,平静地说:“我还是那句话,除夕前送到我苑里的头面是经了谁的手,又是谁趁乱拿走,谁为月儿梳妆,人在何处,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今天就要拿人。”
我怔了怔,总算知道霍羽今天看到簪子为什么变了脸色。
“头面是以夫人的名义送的,沈姨娘负责挑选采买,张妈亲自端来,月儿不爱慕虚荣,也就那日戴过一次,因而我便忽略了这东西,把毒下在首饰上面的确很高明,不信我这个合理的解释,那你们三个都脱不了干系。”
“大郎,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害皎月,可有证据?”
夫人断定霍羽拿不出证据。
“我乃霍氏嫡子,父母过世,理应由我掌管霍家,往日我病重,由夫人操持,我无话可说,但我现在大病痊愈,我便是霍家主人,皎月便是霍家主母,做主子的不能处置一个下人和一个外姓之人?”
“沈氏常年与账房曹睿祥勾连私通,贪污钱财,按家法应当罚没私库逐出霍家,交由官府发落。”
“张婆子身为下人,不仅不顾念霍府恩情,甘当恶人之羽,这些年霍家多少人无故失踪,又去了何处,张婆子若说不出,就到大牢里去说。”
霍羽一字一句皆砸在在场人心中。
张婆子与沈姨娘的腌臜事被点破,连忙爬去求霍夫人做主。
霍夫人呵呵冷笑道:“要说嫡子,霍思朝才是嫡子。我德容郡主怎么可能为妾!是你爹明媒正娶娶进来的。霍府也是靠我才有今日。”
“靠你?你用了什么手段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爹娘恩爱有加,不是因为被你看上,强逼我爹娶你,我娘在你进门前被你迫害而死。我昏迷这些年,不知是出自谁手,我想你心里有数。心狠手辣自此!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却依旧对外人表现慈母模样,不知守着霍府这个空架子日子好过吗?”
霍夫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说:“他们二人交由你发落,你满意了吧?”
张婆子和沈姨娘顿时嚎啕大哭,求霍羽饶命。
他们二人被下人拖下去。
我在旁听着这一切,只为霍羽心疼。
霍羽转身抱起我,回万福苑路上对我说:“吓到你了吧?我原不想你看到我这骇人的模样。只是终究还是被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