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突然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要求傅弈陪我来做我最后的愿望,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蓄谋已久,总归,这其实都是我自己的事。
我知道傅弈很忙,好像无时不刻他都在忙他的工作,在家忙在外面也忙。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因为作品的原因,不得不去工作室住着,因为灵感这种东西吧,总是突如其来的,而且雕塑本就是个劳累的活。我们就这样忙过去忙过来,以至于好几天都不联系,也是常态。我不想因为我的琐事去打扰他,他也知道我不喜欢在创作的时候分心。有时候真的会忙到忘记傅弈这回事。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做,或许,我想真正体验一下夫妻间的生活,那种真正的二人世界。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已经九点了,傅弈在客厅里视屏会议,用英语交谈着,我也不想打搅他,就自己默默走到床边,看着海浪拍在礁石上,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发着发着呆,身旁有一只手捏着药递过来,“吃了吧”
这种药我特别熟悉,是一种强效的抑制药,甚至可以说是强制性的药,欺骗自己的身体产生大量的免疫蛋白,药效过了后又会猛的恢复正常,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这种药在市面上不可能买的到,而且对我是百害一利。想必傅弈也是动用了他的人脉去搞到的。
放在以前,我连打听傅弈都要说我,今天给我吃不过是因为我今天要去冰潜。
我本身是喜欢潜水的,但是总是没有适合的时间,也没有冰潜的勇气。
现在,我可能会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鼓励我自己,完成我的梦想。
可能每一个人都想过,在得了绝症的最后一天要做什么,我想我会跟父母和最好的朋友告别后,去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看看,去冰潜,最后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慢慢死去,现在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六点,我就起来了,洗漱好了和傅弈去拿装备,到了才发现,傅弈一切都准备好了,包括一直躺在我购物车里的一套很贵的潜水服。
八点左右,我们已经到了指定位置,教练给我们讲了大致事项,并且陪潜,这些我和傅弈都知道。
我比傅弈先下水,入水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我所在意的,不在意的都抛在脑后。紧接着,傅弈在我背后拍了拍我,示意我可以出发了。
因为我们是新手,速度不算快,在水底,看到这些蓝白色的气泡冰,我什么也没有想,这么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的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起在开冰的时候,傅弈给我说的话“这下高兴了?”“都高兴死了”
傅弈的表情微微动容“别这么说”
“好吧,不过真的,我特别特别高兴,好像,跟和你结婚那天差不多。”
在水下游了一会,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些沉重,我起先以为是累了,便减缓了速度,可是,过了一会,疲惫不减反增,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拍了拍在我左侧的傅弈,听到了他说“怎么……”
我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程颐已经在我身边,见我醒了,她忙问我“有事没,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