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什么报应?还亵渎圣人,就是这座破像吗?”那大汉冷笑,“我最喜欢报应,我的朴刀就是为它准备的,他不来则罢,若来了我一刀两半,自然万事大吉。”
孟斧不再说话低下头去。那秃头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不对啊大哥,他们居然走的这么快,都到了这里,照此看来,酒店的帐已经结清了,他们只怕未必真是什么穷酸啊。”
那大汉眼睛一亮:“不错,你说的有道理,竟是我们看走了眼。”
说着两人一起望向乔盈画,神色兴奋,仿佛这只干瘪的老山羊已经变成了一锭大元宝,唾手可得。
“你们不是想图财害命吧,这可有违王法。”乔盈画道。
“王法?”
那秃头嘿嘿一笑,拔出腰间的菜刀和斧头,“你知道这两件家伙叫什么?这就叫王……”他晃了晃菜刀,又扬了扬斧头,“这个叫法,现在王法就在我手里,你说我怕不怕。”
乔盈画叹了一声:“好吧,我身上确有几两银子,都给你们,只求二位放过我和僮儿。”
那秃头眯着眼睛道:“这么爽快?不会是在丢卒保车吧。”
那大汉也笑道:“你身上的东西自然跑不掉,不过我听说有些读书人就喜欢把好东西藏在书箱里,以为能得圣人保佑,所以两个箱子也要打开。”
“大哥……”那秃头忽然看向孟斧,“你瞧那臭小子,身上一直背着包袱,这么热都舍不得拿下来,不是有点奇怪吗?”
那大汉也望去,点点头:“不错,只怕我们又看走了眼。臭小子,把身上包袱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啥玩意儿?”
孟斧未出声看向乔盈画,乔盈画望着殿外喃喃自语:“雨好像小了点,也罢……”
那大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又喝了一声:“老头,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把包袝打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乔盈画转过头道:“时候不早了,也该送你们上路了。明月把包袱打开,让他们仔细瞧瞧。”
“是。”孟斧便即起身,将行囊从背上取下,缓缓打开,只见里面竟是两把长刀,一白一黑。
那大汉和光头一怔,随即拿出兵刃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牛头狼胡屠,独眼狼蔡野,恶虎岭上一群狼……”
乔盈画目光渐冷,“莫说你们俩,便是铁狼头见了我,也要跪在门外,不敢有丝毫不敬,可如今你们居然要看我的刀,真是好胆量!”
闻言,那大汉和秃头心中皆是一惊,强自镇定道:“你,你究竟是谁?莫非想吓唬我们!”
乔盈画未答,缓缓伸手将白色长刀取了过来,摸了摸刀柄,带着说不出的落寞轻叹道:“繁花落尽秋霜冷,江湖夜雨十年灯。”
“夜、夜雨霜刀,乔、乔、乔盈画!”
那大汉惊骇无比面色苍白,'当啷'一声扔掉朴刀,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颤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他一边说一边磕头,咚咚作响,真如捣蒜一般。
那秃头也吓坏了,扔掉兵刃也不住的磕头求饶。
“唉,我怎么能在孔庙里杀人呢?”乔盈画轻叹,“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那大汉和光头如蒙大赦,忙谢了恩,也不敢再拿兵刃,如丧家之犬,仓皇而去。
等他们逃出殿外,乔盈画这才轻声道:“秃头就交给你了。”说完长身而起,一步迈出,孟斧也拿起黑刀,纵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