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天色渐暗,孟斧站起身来轻声道:“我们换下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换衣服?”涟漪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要去夺一龙腰牌吗?”
“是啊,趁着天黑应该不会被发现,还要再去找找水源。”说着他已脱下外衣转过身去。
涟漪嗯了一声,赶紧脱下,换上孟斧的黑衫,将一龙黑衣递了过去。
她身材自比孟斧娇小,但龙门黑衫都比较宽大,因为这些少年正长身体,为了节省开支便做的宽大些,能多穿些时日,毕竟龙门堂口众多,也要精打细算。不过对兵刃和食物,龙门从不吝啬,因为强健的体魄和上好的兵刃,才是杀手强大的根本,因此即便陨落,也无人敢取走龙门兵刃,更不敢使用,尤其是青龙一脉,否则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孟斧穿上黑衫,虽然有些小但并无妨碍,他戴上面罩,换过涟漪的春水刀,便出洞去了。
涟漪蹲在洞口,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担心牵挂随之涌上心头,她缓缓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肩。
衣衫上残留着孟斧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她慢慢闭上眼睛,觉得这个样子,就像是孟斧在抱着自己一般,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冷风从耳边吹过,幽暗的山林虽看似静谧,实则危机四伏,时有惊鸟飞起,野兽窜出,令人心头紧张。
在黑暗和未知的环境中,恐惧是人类的天性,与生俱来,孟斧也不例外,不过当手中握住刀柄,他便瞬间平静下来。
他放开心神,悄悄穿行在密林中,用眼睛用耳朵,仔细查探,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下午他去了东面和南面,现在便向北而去,那也是一龙黑衣的活动区域。
他缩着身子走的并不快,也未刻意隐藏形踪,脚步蹒跚,畏畏缩缩,显出武功低微,担心害怕的样子,想诱出对手,那样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果然未要多久,他从后方听到一丝异响,脚步很轻,夹杂在山风中,若有若无。那人极为谨慎,不紧不慢,跟了一段仍未出手,且忽远忽近,不知是拿不定主意,还是在试探。
孟斧断定这是个高手,而且疑心较重,他不想再等,转过一块山石后,故意装作被地上枯枝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果然那人不再迟疑,从黑暗中一跃而出,挺刀对着他的右肩便斜刺了下来。孟斧瞥眼,果是一龙黑衣,虽然武功不弱但岂能伤他,一伸手孟斧抓住他的手腕,随即向内扭转,刀锋已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伤我,腰牌都给你!”那人见机倒快,立时张口求饶。一招被制,他很清楚双方差距,不敢有半点反抗。
孟斧并不认得此人,他也不说话,在其身上摸出三枚腰牌,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分别写着十二、十九、二十三,他知道涟漪的腰牌号是七,看来不是此人下的手,他随便取了一枚,便转身去了。
那少年一怔,没想到他还留下两枚,忙恭声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等他抬起头来,树影沉沉,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心中暗叹,这人武功如此之高,多半又是潜龙谷的,那里的人真的很强,但令他很费解,对方为何只取一枚腰牌,真是奇怪。
得到腰牌,孟斧的速度就快了许多,藉着淡淡的月光,他转了一圈,仍未发现任何水源,不禁有些纳闷,这里怎么会滴水不见,难道这六七日都要吃果子不成,他倒没什么,可涟漪失血不少,光吃野果可不行。
他不甘心又转到西面,仍是一无所获,他爬上一棵大树,靠在那里凝神思索,忽然韦副堂主的一句话跳入脑海,“食物和水山上都有,就看你们本事了。”
“就看你们本事了……”孟斧皱着眉喃喃自语,看来这句话另有深意,只怕水源没那么好找,多半还有风险。
他四处望了望,暗想水源多半还在山上,等涟漪腿伤好些,再上去仔细找找,心意已定,他不再停留,跃下树朝回奔去。